喧鬧大街中的快樂人

快樂,有人會聯想到豐裕的財富,崇高的地位,或是龐大的人際網絡,種種高尚得難以攀登的事物。可惜的是,我們往往忽略了那些微不足道卻又切實的喜悅,猶如沒有翅膀的人嚮往翱翔天際的暢快,卻忘記了腳踏實地的滿足。

在人流不絕的旺角大街,不單止三五成群的青少年,陶醉於甜蜜世界的戀人,還有正享受著天倫之樂的家庭,佈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每次於大街上的一隅,我總會碰見這位熟悉的陌生人,他蜷曲著背坐在輪椅上,手抱木結他輕輕彈奏,嘴裡吟唱著家傳戶曉的勵志歌曲,風雨不改,晝夜不分,而且每次也總把我的視線從人群中牽引過去。儘管在喧鬧的大街上,他的歌聲顯得如此微弱,然而他那份對生活的堅持卻似奮力燃燒而不肯熄滅的餘燼,直教途人如我也不得不駐足多看幾眼。

他從來不在行乞,他在賣藝。如果有路人經過他身旁放下零錢,那必定是對他的賣力演出表示欣賞;而他稀罕的也絕非區區一元幾角,而是旁人的認同與支持。儘管賣力演出後換來的只是寥寥可數的掌聲,以及區區的一元幾角,但從他臉上滿足的神態,可見他著重的從不是金錢的得失。儘管站在他面前的只是僅僅的一位觀眾,他也會竭盡所能以歌聲感染他人。亦有一些冷漠得不帶一絲笑容的都市人,只知活在自己的世界,踏著邁向死亡的步伐,對一切事物視而不見。面對這些毫無感情的機械人,他卻依舊自得其樂,渴望以有限的生命發揮無盡的可能,以行動感染他人,改變世界。他亦不計較得失,只是把自己所想的,所希望的,在餘下的日子裡,以行動令自己的人生活得更有意義,以勵志的歌聲為世人添加正能量。

縱使他的夢想是如此簡單,但他卻能從中體驗最切實的快樂,最真實的滿足感。我願人們下一回聽到這些街頭奏樂,能夠停下步伐,嘗試細心聆聽,或許會受他們的感染而找到快樂的真諦。


林翼勳博士評語

對於街頭賣致以深切之同情之讚賞。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3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