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我終於解開了心結

「一二、一二。」教練喊著口號,第六屆籃球比賽現在開始,現在登場的是火星隊。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猶如踩在我的心上,呼吸不上內心充滿壓抑感。比賽還沒開始,我已大汗淋灕,心情緊張,教練不停耐心地疏導我,因為我是替補,正式球員不小心崴到了腳,所以我要上場了,從未上過場的我像極了剛出生的嬰兒。剛開始一切正常,這時隊友把球傳給了我。此時,我站在三分線上,我感到不知所措。緩過神來,對手已經衝到我的臉上,我來不及做任何思考,瞄準籃筐,閉眼一投,聽到籃球落地的聲音。此時的我還是不敢睜開雙眼,直到聽到隊友的歡呼,我才睜開雙眼。我為隊友拿了三分!我高興得像個孩子,從未擁有過的喜悅,那種興奮衝擊我的全身。我一瞬間充滿了力量。現在只是中場,還不能夠高興得太早。

中場休息,我還在跟隊友們講述我神聖的投籃經歷,第一次上場的我拿下這一球,真夠我吹一輩子了。我挨個挨個分享我的喜悅,似乎有點得意忘形。比賽又開始了,我滿懷欣喜地朝球場走去,全場喊著我的球號「二號!二號!」心情澎湃,熱血沸騰的我向大家揮手,此時的我還是很開心,得意洋洋地隊友正在惡狠狠地盯著我。

 「三步上籃!」場上十分激烈,我邁著大步向勝利的光跨去,起身一躍感覺自己起飛了,但人生的路不可能毫無坎坷,沒有困難的不叫人生,叫作電影。一股殺氣朝我湧來,不知誰推了我一下,我重重的摔倒在地,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我昏迷了過去,隱隱約約聽到救護車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醒了過來。很痛,千噸石頭包裹著我的腳,用盡全身力氣,只能抬起半分,我呼喊著我的母親,費力的起來,嘴裡一直喊著籃球比賽怎麼樣了。我想要下床,不料卻摔倒在地,他們在門口聽到響聲,立馬進來,不停地關懷我的傷勢我顧不上一切的想知道比賽贏了沒有。我沒有想到他們很平淡地告訴我贏了,但我卻看不到他們臉上了一絲笑容,每個人都心事重重,我開口問到:「比賽都贏了,為甚麼死氣沈沈,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番啊!」

說到這,我費力地起來,他們急忙扶著我,不知如何開口,難以開口的話再口中遲遲說不出口,「你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我的心瞬間被一塊大石頭壓了下來,天塌下來了一樣,晴天霹靂,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會這樣,我失聲痛哭,我的眼淚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刻在心上,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無力。我抱著媽媽大哭,無能為力的感覺太讓人難受了。自從之後,我在心中埋下了心結。」

不知過了多少年,我坐著輪椅路過那年的籃球場,看到他們在場上揮灑汗水,是那麼心酸,那段往事又在腦海浮現。

「接球!」他們喊著。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我接過他們傳給我的球,過了這麼多年再次摸到球,止不住的淚水和激情湧出內心,媽媽微笑著遞給我拐杖,輕聲地對我說:「去吧孩子,加油!」還有場上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在為我打氣,從此我那黑白的世界再次點燃亮光,變得色彩斑斕。我扶著拐杖走的每一片草地,都變得生機勃勃。他們扶著我向球場走去,我一瘸一拐艱難的走著,抬手一投,跟當年一樣投出我的夢想,我心中的石頭,我的心結在一群素不相識卻親如家人般的陌生人幫助下釋懷了。

自此之後,我終於解開了心結。


林翼勳博士評語

跨越傷患,解開心結。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4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