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岔路

  • 作者: 黎曜樂
  • 寫作年級: F4
  • 寫作日期: 2023-10
  • 學校: 嘉諾撒書院

有人說人生是一場戲,有人說人生是一場夢,有人說人生是一場遊戲,而在分岔路前迷惘的我,只覺人生是一段又一段無盡的分岔路。

「我們該向左還是向右?」友人無助地看著我。這個問題於我腦海迴盪。面前曲折錯縱的分岔路漸漸幻化成回憶的引子。小時候,大人總愛問我們:「你要這個玩具還是要那個?」年少時,我們總要想:「我要選這所高校還是那所?」中年時,我們又要想:「我該和她成家還是放手隨她去?」暮年後,我們要考慮:「我該早日退休還是再多打拼數年?」原來,從抓髻到從心,我們都站在不同的分岔路上被人拉著走,又或是幾經考量後作不同選擇再前行。分岔路就像人生的縮影。「我們該向左還是向右?」這個問題我們早已不陌生。此刻,左右的抉擇也不過是人生千千萬萬的其中之一。些許不同的是,對於正迷路的我而言,分岔路的每個選擇都是有分對錯的。可幸,人生從沒對錯,「條條大道通羅馬」,我也不需為一個錯誤的決定惱恨終生。我霎時不再迷茫,幸好我只是被困在分岔路前,而不是真正的人生裏。

「哇!你看那路牌上密密麻麻的目的地!」友人指了指上方的路牌。牌上的文字在我眼前飄浮起來,讓我陷入思潮中。分岔路四通八達,轉左或會遇上川流,轉右或會碰上山丘。它更是無窮無盡的,一個分岔路口接一個分岔路口,一個目的地接一個目的地,人都會有不同奇遇,遇上不同的風景。細細一想,這又與人生何異?人生中,我們做過的選擇數之不盡,每次都在路口猶疑一番的我們,前行後都會遇上不同的小石頭絆倒我們,又可能會有小動物加入我們的旅程,也可能會採摘到鮮艷的花朵,就好比人生路上的阻礙、羈絆、收穫。而偶爾出現的路牌就像人生路上的引路人,是貴人,更是明燈。在分岔路的每次選擇會開啟一個新篇章,製造無數的機遇。而我和友人看了看了路牌後,又再次展開討論。

向左還是向右呢?經過一番爭論後,我們仍未達成共識,並漸漸失去耐性,彼此抱怨著方的不是。「都怪你!偏要來這荒山野嶺!」「怪我?我是想特意帶你來放鬆心情的!」就這樣,我和友人在無人的分岔路前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爭執聲在叢林迴盪。「你別再跟著我了!你根本不相信我。有能耐的話,你自己走到目的地吧!」這般殘忍的話從友人嘴裏鑽出,直插進我的心,血化作淚水溢出眼眶,眼前之景漸漸模糊。我呆站在原地,回想這段友誼的開始是多麼的溫馨。怎料現在我們竟因為一條分岔路而反目。我走向了與友人不同的方向,也預示著彼此關係的破裂。

或許在人生分岔路口前分別,從來不止有我們,例如天人永隔的家人,因觀念不同而分手的情侶,更有被各奔東西的生活而分開的玩伴。他們的別離有的是命運使然,有的是人為決定,但相同的是,他們最終都走在了各自的路上,儘管曾在人海相遇相知,也不敵那分岔路的殘忍。我想……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條路,所有人的路相交,形成一張網。有人在分岔路口相遇,並一向走過一小段路,最終又再次回到一個人的漫漫長路。隨著年齡的增長、見識的增加,我們和自己的人生旅伴在分岔路上一別兩寬,我們誰都不知日後還能否遇上,但至少感恩相遇過。

友人的背影早已在另一段路上遠去,而我也該繼續踏上我自己選擇了的人生路。或許在下一個路口,我又會遇上新的伙伴呢?

「到了!」我看著前方的萬家的燈火,長舒一口氣道。面對遇上的分岔路,我最終作出了正確的選擇,也成功抵達。只是如分岔路的人生,我卻始終想不通、猜不透最終的結局,那麼我今後又該走向哪方?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前方的奇遇正等著我,我只管邁步向前,擁抱未知!


林翼勳博士評語

頗道出青春子面對前路之困惑與選擇矛盾心態。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5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