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凌晨三點,電話響起了……

那夜凌晨三點,電話響起了,我從美夢中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叮鈴鈴……叮鈴鈴……」清脆的電話鈴聲令我很快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一下子清醒過來。我接起了電話,發現是媽媽打來的,我還未問發生甚麼事,媽媽先開口說:「兒子,你外公快不行了!快點過來醫院!」然後就怱怱掛斷電話。我聽完後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立刻換衣服,拿起鑰匙就出門。我召了一輛的士前往醫院,在路上,我的心情焦慮萬分,不停地叫司機開快點。

由於是凌晨時分,所以醫院裏很少人。我到了醫院之後風馳電掣,一會兒就跑到我外公的病房裏。外公看見我跑得氣來氣喘,笑了笑,溫柔地用他那氣弱浮絲的聲音跟我說:「傻孩子,外公快要和你道別了,這是人生的必經階段,不用難過,也不要為外公傷心太久……」聽到這,我心就揪著疼,他摸摸我的手,「外公帶你去過的地方,帶給你的回憶,永遠都在你心𥚃。外公只是離開了你,但回憶是不會離開你的。以後的日子,或許有開心,有悲傷的,但你也要好好去面對,所有的事也是你成長的經歷呢……」

我強忍淚水,一言不發,只懂點點頭,他繼續說:「外公有你這懂事的孫兒感到十分幸福,希望日後你也能好好生活,享受人生的苦與樂。」我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外公,想起了小時候和外公的點點滴滴,終於繃不住了,站在外公旁邊痛哭流涕。

能趕上見外公的最後一面是不幸中之大幸,但自此,我都很怕在睡覺的時候被電話鈴聲驚醒,生怕又有人離開我。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4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