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的回憶

今天也是晴朗的一天。我依舊站在欄杆上,看著你和你的朋友走過。只是你一直都沒注意我的存在,感覺有點失望。

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注意到我呢?對了!「喵嗚——」我用甜美的聲線叫了你一聲,可是你完全聽不到。雖然有點不知所措,不過我還是踏上了輕快的腳步,穿過小路,爬上那棵能看見你上課的樹。

我一直都很想跟你在一起,但似乎我的願望實現不了。我每天只能這樣偷偷跟著你,而你卻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實在是有點失望。

「要做甚麼才能讓你注意到我呢?」我跑到神社附近邊吃午餐邊想。突然背後出現一道光,我先是嚇得驚呆,但看清楚,發現居然是仙女下凡!我眼盯著她,因為這實在太不科學了!誰知道仙女竟主動問我:「你想接近那男孩嗎?我可以幫你啊!」

我又感到不知所措了,但想到這次機會失去了可能就不再有,我就誠實地跟仙女說:「嗯……我很討厭現在這樣,明明喜歡他卻無法傳達自己的感情。求求你仙女,向我施展魔法吧!」

突然我的身上泛起光芒,下一秒我張開眼睛,咦?貓爪子、貓耳朵,還有尾巴全部都不見了!現在的我是人類!我穿著跟他一樣的校服!我回過頭想說聲謝謝,誰知道仙女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跑啊!跑啊!我到達了他就讀的學校。這樣我的第一個願望就實現了。

「早安啊!」我笑著說。

「早安……你是哪位?」果然你認不得我了。

「我是小灰,是剛剛轉校過來的。你能帶我認識這世界多些嗎?」我問。你還是有點茫然,但最後還是答應了我。看來,你的溫柔一直都沒有改變呢。

學校裏沒其他認識的人,所以我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著你了。我大部份的學科都很差,只好讓他幫我補習。我只有體育方面較好,所以他也常常陪我一起做運動。

某天下午,他跟我一起做完運動後,二人坐在河邊的草地上。

「現在我的手跟你的手是一樣的呢!」我邊看著自己的手邊說。啊!似乎我在做很儍的事呢。他笑起來了,並向我伸出手,說:「快天黑了,來,要回家了。」

正當我想抓著你的手,腦海中閃過兩句話,明明很重要,但我居然忘記了!

「要是你觸碰到他,你就會消失。」在施魔法前,仙女有這樣跟我說過。

我遲遲都不敢伸出手來,因為我只是想待在他身邊,永遠永遠待在怹身邊,是能選擇的話,我不想這麼快消失,畢竟我跟他相處還不到一個月。

「你討厭伸手給我嗎?」你這樣說。「不是……其實……」我吞吐著,不知道要不要把實情說出來。

「那我先回家了。」你淡淡的說道。「等……危險啊!」我還沒說完就看見有個黑影接近他,是汽車!他沒有逃命,被嚇得愣在原地!

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我不能讓他受傷。我立即撲向他,即使魔法會令我自己消失!

汽車駛過,而二人都安然無恙。「謝謝你啊,小灰。要是沒有你……等等,這隻貓耳朵是……?」

不行了,再無法隱瞞下去了。我慌忙地離開,不知道要去哪裏,只知道我不逃走不行。

「啊……魔法的效用消失了……我也很快會消失吧……甚麼都沒跟你說就要分開,真的很寂寞呢。」我對著鏡子說。

對了,我來這裏的目的還沒有完成呢。我在幾年前的一個下雨天受傷了,這時發現了我並幫我療傷的正是他——焦糖。他打算把我帶回家養,只是他媽媽說:「你爸爸對貓敏感,不能養牠。」

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焦糖只好把我放走,他買了一個項圈給我,當作是道別禮物。但那之後他沒再找我了。

藏在我心中的感謝和愛慕一直都無法傳達。至少到這個要離開他的時刻,我想把心意傳達出去。

「小灰……?」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你沒事吧?」

「焦糖……你能聽我說說嗎?我……最喜歡你了,也最感謝你。即使你忘記了當初我跟你的相遇的事也沒關係,我打從心底覺得,能遇見你實在是太好了。」

說完後,我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焦糖牽起我的手,就像當年一樣。

留下的項圈變成了焦糖的手鐲,也留下了一段回憶。


林翼勳博士評語

少年情事最堪回味,憑一小貓表出之。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6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