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與陰影

陽光與陰影,兩者必然是並存關係。當我們選擇面向陽光,身後的陰影自然再不復見,相反,背向陽光眼前就只剩下陰影,揮之不去。這陽光與陰影的比喻和人生不謀而合,其實在我們的生命裏,難免會遇上高峰低谷,對於這既定規律,有人認為我們只能決定默默接受,卻忽略了原來我們仍有選擇的餘地,這便是由心態決定。

陽光與陰影從未曾離去,其實它們一直存在,差別在於我們的選擇。生命甘苦交集,人生得意時,我們面對著的是璀璨陽光,彷彿眼前只有喜悅,抱著對未來無盡憧憬的我們將一切煩惱拋諸腦後,身後的陰影竟變得如此瑣碎。可惜世事無常,一旦遇上挫折,那些美好瞬間煙消雲散,陰影將我們籠罩,在悲傷絕望中,以為陽光已捨我而去,其實不然。在揮之不去的陰霾裏,原來是我們捨棄了陽光,是我們選擇背向陽光,面對陰影。

挫折失意有如陰影,而面對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痛苦,幽默感是一種優雅的抵抗姿態。顏回是孔子最欣賞的學生,孔子對他有這樣的評價:「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居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不改其樂。」在物質貧乏的環境之下,顏回並沒有如一般人那樣自暴自棄,反而自得其樂,而窮困的日子從未窒礙他探索知識的熱情,其仁德深受孔子欣賞。可見,在顏回眼中,捉襟見肘的痛苦根本不算甚麼。相反,抱著對生命的熱誠以及對學識的期盼,他面向陽光,苦中作樂,即使陰影仍在身後纏繞不休又何妨,眼前的陽光讓一切變得價值非凡。

生活本充滿著美好,只是我們從未察覺。若欠缺逆境自處的樂觀心態,人生就會變得異常沮喪。可惜,時間從不為我們停留,在雲霧瀰漫的陰影裏,瑟縮於狹小一隅,我們何曾看清世界,用心感受當中價值?面向陽光,摒棄陰影,光線才能照亮大地,我們才能體會快樂,放下對於過去失敗的執念再重新開始。

陽光與陰影並存而且對立,但我們卻能選擇面對何方。著名作家余秋雨在上海曾有這樣的經歷:當時一名中年的音樂教師身患絕症,躺臥於病榻上奄奄一息,他的兩名學生聞訊立即中止了在海外的演出,趕回上海替老師舉辦了一場籌款音樂會,以助他家人一臂之力。當時的場館內座無虛席,一些不懂音樂的人也熱心關注,演奏完畢後,家長更牽著小孩的手走到鋼琴前,把善款放進箱子。當夜,晚風吹拂著的大街有別於平常的寂寥無人,音樂會散場後,觀眾們買了一束束鮮花,並找到了音樂老師的宿舍。色彩斑斕而鮮明的花朵瞬間鋪滿了一至五樓的樓梯,場面感動。想到當晚在街上奔波的人們,漆黑的夜裏縱使陰影處處,其實卻光亮無比。想必當病重的老師得悉以後,心中疾病的陰影亦會馬上消散,在對抗病魔之路途中,陌生人的支持給予他面對陽光的勇氣。所以,即使過程是何等痛苦,遇上的挫折如何令人一蹶不振,陽光一直都在,它從未離去。

有人說過:悲觀者,滿庭愁雨;樂觀者,乘風破浪總有時;達觀者,也無風雨也無晴。心態在我們生命裏有著決定性的地位。消極的人將拋棄陽光,轉投陰影,滿容愁緒。積極的人則無礙於陰影,一往無前,抬頭便是耀目陽光,而陽光即是希望。那麼,請務必戰勝黑暗,抓緊陽光,重拾應有的快樂。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7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