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衣服

不知道你們小時候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感人經歷?我小時候發生了一件令我刻骨銘心的事情。

記得有一年冬天,我們家鄉的天氣十分的冷。凌晨就起來預備上學的我,被凍得像一條毛毛蟲一樣蜷縮著身體,可我還是要冒著這嚴寒的天氣上學。出門前,媽媽叫住了我:「向華,天氣冷,快過來穿上這件棉衣。」說著就把一件殘破的舊衣服披在我身上,可能那時候家裏條件不是很好,我也沒有嫌棄,穿上就往學校跑去了。

到了學校,我看見許多同學都穿著嶄新的棉襖,羨慕油然而生。到了午膳的時候,我捧著飯盒去飯堂添飯。這時候,我聽見有好幾個同學在一旁悄悄的議論我,隱隱約約間,我聽到他們說:「你們瞧那小子,穿得破破爛爛的,一看就知道是個窮酸的人。」說完之後還不忘取笑我一番。頓時,我心裡很不是味兒,頭也不回的就跑了。我獨自一人在角落裏躲藏著,一邊聽著背後的人議論紛紛,一邊開始胡思亂想,我甚至還開始埋怨媽媽,我心想:為什麼要給我穿著麼破爛的衣服,平時家裡那麼節儉,難道連一件好的衣服也買不起嗎?羨慕、妒忌,甚至是有些恨意在我的心裏橫衝直撞。最後我一著急就脫下那舊衣服,扔進垃圾桶裏後,便邊哭邊往學校外跑去。

我一個人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走著,寒冷的風一陣一陣的朝我颳來,刺進我的骨頭裡。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突然想到了外公,外公平時待我很好,十分疼愛我,我便一股腦兒地往外公家跑去。到了外公家,外公見我眼淚汪汪的,可心疼了,把我帶進屋裡讓我先暖和暖和。在屋裡外公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外公,外公聽了不僅沒感到心疼,反而指責我長這麼大還那麼不懂事。他說:「向華啊,你媽媽把最好的都留給了你,咱家沒錢,家裡就這麼一件保暖衣服,她自己不捨得穿,寧願自己挨著冷,也不願把你凍著,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說完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我聽完,鼻子一酸,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打轉,沒想到媽媽如此疼愛我,我自責自己是多麼的愚蠢,我跑回學校,把那件充滿母愛的衣服撿了回來,立刻跑回了家。回到家,我看見一個衣衫單薄的女人衝我招手,那正是我的媽媽!在歲月的摧殘下她的頭髮已經蒼白了許多,那斑黃的髮鬢也印證了這點。瘦小的身材朝著我微笑招手,我跑過去,把衣服給她穿上,抱緊了她,此時天氣仍是刺骨的冷,可我心中卻是無比的溫暖。

這件破舊的衣服,到現在我仍藏著,因為裡面有著媽媽對我一絲不苟的愛。


林翼勳博士評語

舊衣乃慈母愛女兒之證物,以文造出此情,情見乎詞即此類也。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0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