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為勝利而落淚

有些事,不是問題卻也有答案,例如拚搏與勝利;有些東西不是筆或墨,卻能使人生的某一時刻濃墨重彩,例如臉頰上滴落的淚花。那天我們哭著笑著……

每年的越野比賽又要到來了,我與隊友都憂心忡忡,眉頭緊鎖,「別的學校的長跑隊實力強勁,今年又只能落得個第二嗎?」我暗想著,按動了手錶的「開始」鍵,在田徑場上與朋友跑圈。 當時正值冬季,寒風刺骨,每吸一口氣,寒氣便無孔不入地侵襲進我的肺部,呼出,又吸入,如此反覆,像刮骨尖刀般肆意切割我的肺。直到天黑了半邊,鳥都歸了巢,我的訓練才結束,而第二天,我將踏上同一片土地,繼續與寒風抗衡,朝見東隅,夕見桑榆,日復一日。

比賽如期而至。隊友站在我的身後,對手在身邊一字排開,隨時等待著發令槍的命令。開槍前的等待是最漫長且煎熬的,所有人都靜得出奇,只有那樹上的鳥不知天高地厚,不合時宜地亂叫個不停,聽著讓人心煩意亂。

「砰」的一聲,發令槍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像高舉鐮刀的死神到來了一般,驚得鳥兒四散飛走,也驚得人們邁開雙腿,奮力向前跑去。我跟在對手的後面,隊友跟在我的後面,對手各個身手敏捷,腿上的肌肉如刀刻出來的一般,稜角分明,像身經百戰的戰士,曾無數次為他們的將軍贏下一場又一場的戰役。我的心不由得發毛,「我們該如何戰勝這樣的對手呢?」我一路緊跟著對手,隊友已經跟不上了,而我也只是強弩之末,咬緊牙關,死死咬著眼前奔騰的駿馬不放,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聲清晰的在耳畔迴響,腿上的肌肉抖動著,好似要抽離我的身體一般,達到極限了!可是,我又回想起無數個寒風凜冽的夜晚,不斷奔跑的少年把寒風的味道嚐了無數遍,如此拚搏,揮動雙臂,是為了甚麼?這一刻 ,我有了答案。

看著前方對手漸漸慢下的步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磨礪了自己千百次,這一次,終於成為一把利劍,劈斷眼前的荊棘,殺出重圍!我超越了對手,在萬眾矚目的終點拿下了勝利!我累得站不起身,卻仍然回頭望著賽道,因為隊友的身影還沒出現。又過了一會,隊友緊緊跟著對手回來了,他沒有放棄,大步流星,在最後關頭超越了對手,我們是冠軍!

回到營地,隊友累得癱倒在地,卻列著嘴笑著,我也笑著,笑著笑著,笑紅了眼,笑出了一抹淚花…… 春天,在悄靜無聲的夜晚播下奮鬥的種子;秋天,便在萬眾矚目的地方開花結果。 原來,以奮鬥拚搏所寫下的答案,是場上的勝利;用濕著淚水的畫筆所抹染的,是人生的濃墨重彩。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5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