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在明天等你

是否有這樣一個瞬間,在成長路上的某一個街口,發現曾今純粹的笑聲早已消失不見,而後每當回顧相簿,都感慨那年今日的我們好像還太幼稚,卻不得不懷念起那些往昔。

時間感在這時好像和失重感差不多了,曾經為之瘋狂的許多事,還喜歡著嗎?曾經為之奮鬥的那個目標,還依舊嗎?曾經折磨著心緒的那個她,還聯繫嗎?時間好像始終失重著,而我卻拚命試圖回味著從前的每一個笑,每一次瘋狂,每一次奔跑,終究卻還是無法逃離那個好像永遠會到來的明天。

那時我們,會更開心嗎?我們曾在沙漠裡把手埋進細沙,我們曾赤腳感受大海,我們曾在夕陽下暢談未來,我們曾在日出時許願,許一個天馬行空,好像不會實現的願。我們是夢的創造者,在夢想廣闊無垠的天空翱翔著,那時的我們,好像從未想過放棄。

後來的我們,為了柴米油鹽,好像不得不從荒唐的夢中醒來。後來的我們,身上像是用肥皂捏成的稜角,在甚至不算清澈的水中慢慢被磨平,想抓住上一站的最後一縷空氣,卻無能為力被推著前行。

你我本應是有著很多很多數不完的夢的孩子,卻在和對方的擦身而過之間,互相妥協,互相把對方磨成世界容得下的樣子。我們麻木著坐上一班既定的人生列車,在既定的年紀做該做的事。多少人被逼著和不愛的人相伴餘生,多少人在最後離開時留下數不完的遺憾,多少人的色彩被強迫塗成黑白,又有多少人真正知道自己追求的是甚麼。最後能對人生感到滿足的人,好像已經寥寥可數。

我們不斷被灌輸著跟著既定的人生公式活著才會成功的觀念,卻忘了每個人生來就是不同的個體,獨一而無二。我們是異星球上的貴族,我們是童話故事裡的主角,我們是古希臘神話裡的眾神和海妖,我們明明手握無限力量,明明能為自己爭取,明明也能無目標地瘋狂一次,明明能忽視別人的眼光,明明我們擁有著無限的力量。

沒有人能帶著同一個意識活第二次,僅此一次的人生,我們為誰而活,又為誰而死?若花朵只盛開一次,那何嘗不是世上最美最顯眼的花開?倘若願撕開真相的面具,那麼所拚命尋找的答案,將永遠在明天等著你。明天,將會沒有束縛,沒有悲傷,也沒有刺眼的目光。你若願意,那如夏花一般在死亡前瘋狂似的綻放著的人生,將會在那曾經千次萬次不願到達的那個明天。

「沒關係,明天我們再跑快一點,手再伸得長一點,從有一天,我們總有一天······」(1)

「於是我們奮力向前,卻如同逆水推舟,一次又一次,我們終將回到過往」(1)那個我們無比回味的過往。

(1) 出自《偉大的蓋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