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所見有感
- 作者: 林銳銘
- 寫作年級: F5
- 寫作日期: 2024-11-12
- 學校: 佛教黃鳳翎中學
寒風徐徐,凌晨三時凜冽而刺骨,我登上了山。
不知為何登山,只知山林寒風似利刃般刮骨。不知山上有何物,只知道山上有所美景,不知美景如何,山上發生的事,只有山知道。
在山腳營地,我看見一盞燈火,帳中有人揮手招呼我過去。看見那人,身披睡袋,倦著坐,雙手帶著半指手套,在燈旁烤火。
「這可不是燈,這是火爐來的,不過只看外形,看不出來吧,一個人登山嗎?是想趁著日出前去到山頂吧,這的景色可不一般。不過我得提醒你,這山可沒有樓梯,也沒見你帶登山杖。我接妳吧,大自然可是無情的。」
「可是人有情。」我答道:「你知山上有甚麼嗎?有甚麼需要注意的?」
「真會說話,我這有熱可可,來點吧,山上有甚麼,這事唯有山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山是甚麼山。不過,多加小心,我會在這待到日落,到時你也該下來了,我會等你還我的。」
我點點頭,轉身離去。備受溫暖,現在一想,是他擔心我想不開吧,讓我回去找他,是想確定我的安全。
我向山裡走去。
途中,果然如他所說,半山之後,已不似前面有樓梯了,這山中涼亭已是最後的開發,山中最後的人跡。
愈加冷了,風吹得生疼,好似刀刃般,刮著我的脸,寒風刺進體內,刺入骨中,深入骨髓。又得在樹中找到遮風處,唯有此才得以緩解些许。
山林,很暗,伸手不見五指,我一手提著手電筒,脖子也縮了起來,渾身打顫。風帶著樹葉拍打我,地上滿是落葉,很粘,很軟。看不清路,風似厲鬼,嘯叫著,叫喚著,我不敢回頭,厲鬼好似要將我生吞了,風,依舊不止。
手指也凍得通紅,備感恐懼、壓抑。
因看不清路,摔了一跤,負面情緒直接拉滿,萌生了許多念頭,對黑暗的恐懼,愈強愈烈,我逃不出去,我留在原地,我在此睡去……但我不能在此停下,山下還有人在等我回去。
天,要亮了。
我奋力上爬,從坑中起來,我一次次爬了起來,心中念起「不管跌多少次,最重要的是爬起來。」我要翻過這座山,因為眼前有更高的山峰等待著我。如今的路,是無數先烈換來的,正如魯迅所說:「這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先烈換來的路,只為讓我們後世見他們所見,聞他所聞。
天,變成了紅色了。
我到了山頂,只見平原,風更加的烈,似乎在阻止我前去,但我不會像此前一樣停滯了,我大步向前,風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將我推回去,山一次又一次的對我回頭,山的脾氣,真是小氣。到了中場,風是最烈的,達到了顶峰,風生氣了,它不能吹我回去,它無能狂怒。它在嘯叫!它失敗了。它屹立在我腳下,它臣服於我,風向,變了。
我越往前,風就越小,反倒是背後的風越烈,它在推我向前,風也不似此前一樣鋒利,而是柔和的,溫柔的,溫暖的。
太陽,出來了,天,亮了。
我看見眼前景色,壓抑的,狹小的,蜷縮的,在這一刻綻開了。隨著柔風,綻開!轟的一聲,我的心牆倒下。我所見的,是紅色的太陽照在林中,灑滿人世間,腳下,是密密麻麻的林子,我爬過了。沿途的風景,與我所見的形成鮮明對比,路上有多委屈,有多壓抑,現在就有多燦爛。我正欲拍照,但我拿不出來,我只能在心中記下,我不能用言語,圖片記敘我的心情,我的言語竟如此貧瘠。
我开始下山,最後,也是拍了照片。
我有所感覺,山在挽留我,微風往我反方向推。但我該向前了,還有更高的山等待著我。我不能在此停留,我的高山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我下山了,看到了那個帳篷,他問:「到了?」
「嗯,謝謝你的杖,讓我能夠繼續向前。」
「主要,還是你自己。」他答說:「山中如何?」
「山的事,只有山知道,我的未來,只有我知道。」
是呀!!
山上的事,只有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