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諺語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太陽再次從東面升起,代表新的希望、新的生機。

剛從醫院走到大門外,就有一把熟悉的聲音向耳朵襲來,他走過來親切地對我說:「喲,李先生,您還好吧!聽說你為孤兒院中的一位小女孩做了件好事,真是太好了!」我笑了笑,沒回答甚麼……

這從他說話的口吻可以得知:他,並不是小女孩的家人,而是多年來為我服務的私人司機——阿強。

他也就沒說甚麼,就迎請我上車。今天卻沒如常向我詢問要去哪裏。他果然明白我。

不一會兒,他又好奇地向我問:「你有否後悔?」

「不」

「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協助了有需要的人。」自己默默地想着……

時光飛轉,一下子就被捲進奇幻的時空長廊,帶到少時蔚藍的天空。成長於雙親因病早死、整個家庭破碎不堪的陰影下,我數兄弟姊妹無不得為生活各散東西、努力向外奔馳。年少氣旺的我見狀卻毫不氣餒,手握少量財金,打着破釜沈舟的旗號,圖謀幹一番「大事業」。然而,事實卻有如天淵之別。生意每況愈下,生活條件反比往昔更為惡劣,無奈之下將碩果僅存的資產出售,從此過着奔波流浪、慘不忍睹的日子。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及後,也許是受過飢寒交迫的磨練,我經過終歸出人頭地,一鳴驚人的當上了現時的行政主席一職。在隨後的二年間,令公司一躍而成了業界首屈一指的精英。

然而,加入了公司後,每天面對着只會阿意取容的一群人,根本沒空協助有需要的人。剩下的只有初時與我同甘共苦至今的老朋友阿強。

感覺上,迷茫和無助根本都沒有遠離我。這點其實阿強也能理解。

突然,阿強的發言打破了整座城市的寧靜,把我從歷史的漩渦中拉出來。他說:「先生,到了。」我下了車,阿強扶著我進去。

一入內,院長也出來迎接,說:「謝謝你,她現在變得有自信,勇敢結交新朋友了。」這樣,就足夠了。

……

生命中的最後幾個月,待在醫院的我頓時感悟到:光明,就是樂於助人的瞬間。

少時蔚藍的天空雖然可能更美。現在即使眼前漆黑一片,終歸也算是看到色彩。

生者是黑,死者是黑。從我眼看來,沒有真正的死亡。

我願化作世上繁星,把光明帶給所有人。

至少,首部曲已經響起。

「李先生，你到底怎麼了！」

也許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