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星期的學習,今天終於到了星期五,做完功課已經是晚上十一時了。疲倦的驅使下,我迅速去梳洗,洗擦一下每一吋正在呼吸的皮膚,然後趕緊跑上床上睡覺。正當我準備關燈時,不經意地向窗外探頭,瞧瞧這夜深人靜下的一切。
風,柔柔地觸摸我的臉頰,我不禁瑟縮,方才的倦意也全消,只有風輕擦記憶庫,並且刻意地留白。我把鋁窗推開,讓我看看更遼闊的夜景。萬籟俱寂的夜裡,我細心留意行人路旁,人的蹤影早已消聲匿跡,在被窩內呼呼大睡了。剩下的,只有春天的大自然風貌和抽離現實的光茫。春天是朝氣勃勃的,是任何一處也沒有修飾過的風景畫。春天沒有盛夏的蟬鳴,沒有秋天的落葉,沒有寒冬不近人情的北風,只有一幅又一幅貼近生活的畫。
「凌晨時分,一名途人目睹… …」有點聲音從鄰居家裏傳來,我無聊之際繼續細意聆聽整段新聞提要。完結後,我再次遠望窗外。黑色的紡紗布貼著北半球的上空。薄薄的浮雲輕巧地飄著,看似為了迎合初三的娥眉月,翩翩起舞。一輪皎潔的月亮正發出溫柔的光茫,吸引著夜深未眠的我。
家背靠著一座陡峭山峰的山,更不時有沙石滾落,拍打屋頂,發出空脆之聲。我平日只顧在書桌忙碌的工作,竟忽略了我的家是這樣危險的。一行彎彎曲曲的潮汐每天定格的姿勢站著。山峰上植有許多茂密的大樹,肆意地生長。茂密中有一柱連一柱的道路照明燈發出一點又一點橘黃的光。燈柱刻意地順著紆迴曲折的山路排列。
這一幕不就是每年最高興的時刻嗎?生日蛋糕上一枝一枝的彩色蠟燭,燃亮著人生。正如路燈為走過這黑暗道路的人而設。但… …我們又有多少個可慶高采烈地興祝生日呢?人總愛在生活無慮的歲數內,在年少時,總為長大一歲而興奮。可是當他們成長了,便把用鉛筆寫的「生日」二字用橡皮膠擦掉,總會忽略每一個「曾經」的細節呢。
二十四小時把人的心境弄得亂七八糟。今夜我能抽空為生活反思,在寧靜而幽遠的春夜為留白的空間填上音符。
風再次無語地吹著,吹起樹葉,墨綠色的樹葉與樹葉互相輕碰,發出零落、憂傷的聲音。一棵樹幹正立的木棉樹像站在華麗的舞台上的女主角,被燈光照射著,特別突出。我想:這棵木棉樹一定不超過十年樹齡,為何這樣營養不良。
從遠眺望木棉樹,應該只有很少皺紋在樹幹上,但樹齡再年長些得便不同了。樹的年輪是樹的經歷時間表,正如人的年紀一樣。色度不一的木材一層包裹著一層,圓圈包著圓圈,有規律的。人的青春正如樹的年輪和樹幹一樣,所經歷的一事一物總會隨著時間而被埋藏。樹要被砍伐才能得知它們的年齡,而人的青春有限,應把握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難道等到長滿「魚尾紋」才折回嗎?
莎士比亞:「我荒廢了時間,時間便把我荒廢了」人生最精彩,青春是不應浪費的。我們明白時間匆匆消逝,一去不復返。歲月不能讓它淡然地流走。我想:現在應以認真的態度面對我的青春歲月。
靜夜裏,我靜靜地呼吸、靜靜地遙望、靜靜地體味美麗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