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鄰座的阿姨要到理髮店剪髮,剛巧家中沒有人,於是拜託我替她暫時照顧她的小女兒。
她來到我家,就開始活躍起來,把手握住的彈彈球到處亂丟。結果, 彈彈球跑到沙發底,因為手不夠長,只好找掃把把它掃出來,一張相片也跟著出來。
那是一張已發黃、缺了一角的照片,相片背面隱約的寫著「二零零四」四字,是十年前的照片。相片中有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冬菇髮型的小男孩,以及坐在媽媽大腿上的女孩,當時弟弟還未出世,應該是哥哥和我吧?
說起哥哥,我只是從親戚口中偷聽到。每次問起媽媽,她都含糊地說過了,當我再追問時,她已經轉移話題,似乎不想說,於是我沒有再問有關哥哥的事。
相片令我不禁想尋找答案,現在我長大了,當中的來龍去脈,有能力去找到。
趁媽媽不在家,阿姨接過了她女兒後,我的尋親旅程開始了。我嘗試從自己曾經就讀的幼稚園開始尋找,我向陳主任遞過那張照片,他馬上認得出那男孩,他沒想到那男孩就是我哥哥。陳主任對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因為哥哥的故事很特別。
從他口中得知,當時陳主任是哥哥的班主任,哥哥是一個沉穩內斂,喜歡用圖畫表達自己的男孩。每當同學們玩遊戲,他總是坐在一角,拿著畫筆畫畫,忽略了所有人,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陳主任一邊帶我去看哥哥當時獲獎的作品,一邊講述他在幼稚園的一點一滴(想不到陳主任竟然把哥哥的事記得一清二楚) 。雖然只是他童年,但我也感到很高興。 童年時與哥哥相處的片段已經斷片了,記憶不留痕跡地溜走。十年了,整整十年,今日,我才真真正正聽到親生哥哥的故事。
當然找陳主任的目的是想問哥哥的去處:十年前的某一天,媽媽打算到畫室接哥,可是導師說媽媽剛才已經把他接走,後來發現他被拐走了,於是報警。結果當然是找不到,媽媽找了很多私家偵探幫忙,仍然沒有消息。媽媽一直以為自己遲到以致哥哥被拐走,她很自責,所以從來不提起哥哥。事隔多年,找到的機會越來越渺茫,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回到家,我看著手中那缺了一角的相片,那缺口好像想表達些甚麼,我想這應該是一張很珍貴的家庭照片,於是我又外出了。
完整的家庭照,我相信還有機會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