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我用懶洋洋的指頭純熟地按了一下鬧鐘的關機鈕,然後便倒頭繼續睡。不一會兒,媽媽就發狂似的衝進我的小天地,把我從睡魔手上拔過來,不厭其煩地又說着同一番話:「樂樂,快起床啊!要不就遲到了!」 我瞧瞧窗外的藍天,萬里無雲,便對自己說:「今天連天公也造美了,運氣該不錯吧!」於是我便带着一個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走出睡房,梳洗過後再吃了媽媽的愛心早餐,高興的心情更上一層樓。
雖然我已經五年級但媽媽仍不放心讓我獨自上學,我牽着媽媽的手,感覺着她温暖的手心,不管其他同齢甚至比我年紀還小的同學用怎麼樣的眼光看著我這個還要媽媽接送上學的大姐姐,我還是喜愛這種被愛的感覺。誰也沒想到我雖然喜愛媽媽帶给我的温暖,但內心是多麼渴望可以嘗一嘗獨自回家,因為這樣就好像可以大肆宣洩我長大了似的。
在踏入校門前的那一刻,媽媽突然把頭扭過來,異常認真地望着我,說:「樂樂,今天下午我要外出去辦點事,不能來接你放學了,你可以......」媽媽的話還未說完,我的眼眸已好像會發光地望着媽媽的雙唇,希望她會說出我渴望多時的詞句—「自己回家」。結果怎麼樣?當然如我所願。
就這樣一整天,我都為下午可以獨自回家而興。上課時不時往窗外眨眼睛,腦海中湧現回家的情境,又不禁發出「咯咯」的笑聲。在學校我亦一直心不在焉,連同學和老師大聲呼叫我的名字—程樂,我亦聽而不聞,無動於衷,原因就只是因為我拳頭般大的腦袋此時此刻盛着的只有「下午獨自回家」這件事。
我期待已久的下課鐘聲終於響起了!如願以償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般開心。我懷著興的心情,拖着輕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走出校門,早已把媽媽嘮叨我要小心留意身邊的人的說話忘得一乾二淨。
突然,一位身形頗為健碩的陌生男向我走來,起初以為他有何不軌的企圖,心臟簡直快跳出來,可是隨後發現男子只是問路而已。當我詳細地解釋目的地所在,男子竟好像聽得一頭冒水,抓着頭皮看着我,用一腔鄉下口音問道:「我剛來香港,人身路不熟,你可以帶我去嗎?」與世無爭,天真無邪的我絲毫沒有起疑心,滿懷自信地領着陌生男子來到一條通往目的地必經的小巷。
誰知,我身後突然破出一個黑影,用一條不知染了甚麼化學物質的毛巾摀着我鼻子,氣味十分難聞。正當我想掙扎並請那位陌生男子幫忙時,頭便開始覺得暈暈的,像有百萬顆星星在我頭上打轉,模糊間一個健碩的黑影拿着一個稻草色的麻色袋,倒頭便把我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