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數香港的舊區,當然不少得我居住的大角咀。那裡有著各式各樣的老店;有的經營了幾代,有的燈光昏暗,有的裝飾帶有懷舊的味道——都讓我懂得珍惜時光,也能深深體會現在已漸失去的人情味。大角咀裡有一間雜貨店,經營了好幾代,那裏是我童年的樂園。店鋪面積較大,所以他們所賣的貨品多不勝數,種類繁多:零食、酒類、米、飲品等,目不暇給。
小時候,我在炎炎夏日下,常和哥哥一起到那懷舊的雜貨店,就是為了感受古典的旋轉風扇帶來的涼意。我們就拿著媽媽給我們的一點零錢,在店內縱橫交錯的架子裡,尋找自己的心頭好——霜淇淋。出乎意料的是,我在那裏能品嘗懷舊的糖蔥餅等特色小吃。懷舊的糖蔥餅,早在那次後,我也沒有仔細品嘗過了。
有時候,不是我要買零食,是來這裡買日常生活所需。家裏的爺爺會和老闆
談天說地,而我就挑選貨品。爺爺愛喝酒,所以有時也會買形形色色的酒,他們都放在左邊的一整個酒櫃:干邑、米酒、香檳等也有。有一次,我聽到老闆給我爺爺打折扣,難怪爺爺會來這裏買東西,因為熟客常有優惠。那時的我又怎會懂細膩的人情味呢?原來人情味是因這麼瑣碎的是萌生的,然後大家便會熟絡。
回想店內地下的瓷磚是整齊黑白排列的,看得見瓷磚被人和推車踐踏和刮花的歲月痕跡;再往前看,就是賣米的位置——一包包整齊的放在那裡,而且老闆會用中國最傳統的方法把米穩穩的包紮。裏面大多數都是古典,記載時間和歷史的變遷。
現在,老店要結業了,讓人惋惜。在那裏,每一個客人會感到溫馨,有著人情味:員工會樂意幫忙,閒時會跟你聊天;老闆會提供折扣優惠,閒時分享營商心得、聊天、盤點等。這些一切微小的動作,令社區中的聯繫緊密起來,可能兩位伯伯會在那裏碰面,聊一兩句,一起買東西;或是兩位主婦在那裏談起買東西的心得。在私營建築商的威迫下,雜貨店要結業了,商戶們當然不捨得,可最捨不得的是樓上的住戶們呢——建築商的無情,就這樣摧毀雜貨店裏,每一個客人情愫和聯繫;這段長久的關係還挺不容易才能建立,現在就要無奈地消失,不復以往的繁盛,只能慨歎時光的飛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