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峨淡佇兮，一笑淺傾城；飛絮似夢兮，一舞醉浮生。

臺上的人兒隨著韻律翩翩起舞，或柔情或悲壯，婉若遊龍，輕若翩鴻，忘情地跳著，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她。時間就像停止了一般，台下的觀眾屏息，完全沉醉在她的舞蹈之中。

「鐺——」一聲巨響，臺上一盞大射燈掉下來了，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跳舞的人兒。 射燈熾熱的高溫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射燈的重量壓在她的腿上，痛得她的眼淚不止地落下。

「啊——」的一聲驚叫，黑色的雙眸突然睜開。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酸疼，如同整個骨骼散架了般，現在的我，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連起身的能力也沒有。

不是夢……嗎？苦澀的笑容爬上我蒼白的臉龐，黑色的瞳孔無神地望著前方，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傷痛。

「醒了？飄飄——」媽媽激動地抱著我。

「媽……」

「沒事了！」

「那……我還可以跳舞嗎？」我顫抖的問。

「你……醫生說你的腳……」

我明白了……果然如此。舞蹈就是我的生命，我的靈魂，現在卻……

兩行清淚落下。晶瑩的淚水順著臉滑落，滴入被褥，沒入。若不是那道淺淺的淚痕，這無聲無息的淚水也不會被人注意到。

空氣似乎也凝結住這份傷痛，一室寂靜，默契的沒有打破那份沉默。

我只覺肩頭一沉，整個人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傻孩子，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來啊！」溫柔的聲音帶有著憐惜，有著心痛。

這一刻，內心築起的高牆被打碎，從不哭泣的我放聲大哭起來。就算為了舞蹈而孤身一人遠赴外國深造，就算為了舞蹈放棄了再多的工作機會，就算自己練舞練得再痛，我也從沒允許自己哭過。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再跳舞？即便我再努力，只憑一次意外就把我辛苦的付出給抹殺掉，難道上天就這麼不公平嗎？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的哽咽聲才停了下來。

「你們可以出去嗎？我想自己靜一下。」我要求道。

「好吧，有事的話可以按那邊的按鈕。」

望向窗外，漫天的雨散落。午後的天氣如同我的心情一般，瀟瀟的冷雨將天與連在一起，雨，迷幻而空濛。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開了窗，冷冽的風吹著我的臉龐，蕭寒的雨沾濕了我的髮絲，臉上早已濕了。

是雨？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