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瑟縮着身體,冰冷的汗水不斷地從我蒼白的臉龐滴下,沾濕了我單薄的襯衣。我鼓起勇氣點亮了帶來的蠟燭,抬起頭透過微弱的光線打量起我身處的房間。
房間的設備十分簡陋,只有一張大大的桌子和兩張小椅子。房間裹有很多塊大小不一的鏡子,有長方形,橢圓形,正方形......房子正中有一條長長的迴旋樓梯,連接二樓。牆角上佈滿了大大的蜘蛛網,面對我的牆壁上方有一扇小小的圓窗,小圓窗上的玻璃破了一個大洞,窗子下的地上散滿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窗子上剩下的數片玻璃脆弱得彷彿風輕輕一吹就要碎落似的。小圓窗外有一輪皎潔的明月,不偏不依地落在圓窗的正中心,迷濛的月色映照着地上閃爍的玻璃碎片,令這間陰沈的房間更潻一份詭異的氣氛。
窗子突然吹來一陣寒風,我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禁奇怪,明明是正值悶熱的夏季,可屋內卻十分陰涼。看着因汗水而濕了一大片的衣服,我不禁懊惱起來「看來又要生病了。」我自言自語。
哼!都是那個討厭的吝嗇鬼害的,不肯把他那個寶貝遊戲機借給我玩,還公然挑戰我的膽量,把親愛的妹妹丟棄在這間破鬼屋內。怎麼我會有個世界上最差勁的哥哥?嗚...嗚...不行!儘管很害怕,可我非要在這個鬼地方過一晚不可,如果我就這麼回去了,一定會被他笑膽小鬼一輩子,不能讓這個可惡的傢伙在我面前囂張。
呼一聲風把我手上的蠟燭吹熄了,「咚、咚、咚」起起落落的腳步聲由樓梯傳來,只見一名女子手拿着一支點亮了的白色蠟燭走下樓梯。「哇!有...有鬼!我不是故意來騷擾你的,對不起!千萬不要吃我,我,我...哇!」一向膽子不大的我,終於哇一聲哭了出來。「都這麼晚了,別在這裹吵吵鬧鬧的,吵死人了!」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發現女子已站在我前面,我連忙後退三步「你...你是人還是鬼?」我聲音顫抖。
「都長得這麼大一個人了,居還相信那些無知的神鬼之說?」女子有一把低沈沙啞的聲線。「你真的不是鬼?那麼這裡不是鬼屋?」我止住了哭泣,試探地問女子。「不是鬼屋,我在這裹住了二年了,從未見過半隻鬼。」女子耐心地解釋。我開始打量面前的女子來,她大約四十多歲,額頭上帶着一條紫色的絲帶,不知是否光線不足的關係,她垂直烏黑的頭髮看不出有半條銀絲。略長的臉孔十分瘦削,在微弱的蠟光下更顯蒼白,細長的眼睛裹是黑色的眼瞳,目無表情地盯着我看,眼角有細細的皺紋,身上的打扮一看就猜到她的職業-占卜師。
「妳是占卜師嗎?」我問。「嗯。三年前我的生意愈來愈差,小商店倒閉了,房子沒錢交租,我看見這裡沒有人住,平日也沒有人經過,所以我就在這裡住了下來,有時會在路邊擺個小攤子替人占卜。」女子說。「我今晚可以留下來嗎?」我問。「當然可以,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探望我了,我們先上樓去,我替你占卜!」女子興奮地說。
我和女子就在"鬼屋"度過了難忘的一夜。第二天清晨,我和女子道別後回了家,一踏入家門,便聽見哥哥在大呼小叫:「你昨夜到那兒去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妳,把我急壞了。雖然爸媽去了旅遊,但妳也不能如此放任!」「你昨天不是叫我......」我嘟嚷着。「我昨天只不過是跟妳開玩笑,妳真的跑去鬼屋過夜了?妳有沒有遇到鬼了?」哥哥吃驚地問。「我每天也對着很多鬼呀,有討厭鬼、吝嗇鬼、錢鬼、骯髒鬼多得我都數不清呢!」我叫嚷着。「鬼屋裹到底是怎麼樣的?快告訴我吧!」哥哥興奮地問。「你今晚去睡一覺不就知道!」我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