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罩下,在幽禁的空間裡只有她一個。
不,不只她一個,很快她可以看見在黑暗的盡處有一絲白光。
不,那不是白光,那是一隻人手,蒼白無力的向她伸來,纖長的手指往四方八面死命亂抓,目標,是她嗎?
她好害怕,害怕那一隻沒有盡頭的白手終於會摸到她,把她拖回她不想回去的世界。
不停的退,退,再退,到最後被那一隻手逼到了空間的另一個盡頭,她的背碰到了黑暗的彼岸了,可是催命的手還是逼迫着,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尖叫,她的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我還是要回去?」她的精神已有點散亂,目光散渙,那一幕幕回憶揮之不去的迴盪在她的面前。
她看見那個自稱媽的可惡女人把她丟棄,
她看見那個自稱爸的狠毒男人在冷笑,
她看見那個自稱姊的女孩淡漠的袖手旁觀,
她看見那一大群和她同樣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在拉扯她的頭髮,
她看見老師還是什麼訓導主任在對她搖頭,眼中是掩不住的責備。
於是,到最後,她只看見自己,拿起了一顆小小的白丸子,毫不猶豫的吞下。
她緩緩淌下了淚,嘶啞的尖叫幾乎消逝在那令人心酸的回憶走馬燈中。
力氣一絲一絲的從她的身體流走,可是她已不介意。
就這樣被白手抓住就好了,她都不在意。
她只想到一個誰都不在意她的地方,
不用在意誰,
也不用被誰在意着...
一直一直的想着,到她無力的闔下了濕潤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