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忘記我了...
珞樺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事實卻不然。即使是,也是一場惡夢。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珞樺表面堅強,內心卻早已經崩潰。
以前在母親面前,珞樺永遠是孩子,可以向母親撒嬌。
但現在,兩人的角色對調了。
曉對珞樺的態度不冷不熱,如同陌路人。
珞樺要負責所有的家務,又要應付學業,承受莫大的壓力
日子一日一日過去,珞樺的意志愈見消沉。
看見以前疼愛自己的母親對自己冷冷淡淡,叫人如何不會心酸。
珞樺決定做一些事喚回母親的記憶。
她將以前的相簿拿出來,與曉一起翻看,又帶她去以前常去的茶餐廳,吃她以前最愛吃的雪糕紅豆冰。
珞樺能做的都做了,但曉仍然對這一切都沒有印象。
絕望充滿了珞樺的心,她把臉埋到了雙手中,想哭,雙手卻感覺不到眼淚的溫熱
。
心痛就這樣抑壓在心中,心裡像有利器在攪拌,令人喘不過氣來。
原來,最痛時不會痛哭,而是無聲。
心中的抑壓感無處抒發,珞樺致電好友依琪,打算向她傾訴。
她們相終在雪糕屋見面。
珞樺一看見依琪,眼淚不期然地湧出,繼而痛哭。
依琪早已從其他朋友的口中知道了珞樺現時的情況,理解到她此刻的心情,沒有說半句安慰的話,只是緊握珞樺的手,由得她大哭,讓她盡情發泄心中的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珞樺的大哭變成了啜泣,心情慢慢平伏下來。
「我有什麼可以幫忙?」依琪關切地問。
「我已經...試過...試過很多方法了...可是...可是...」珞樺的聲音由正常變成了哽咽,又想大哭。
「可是都沒有用,是嗎?」依琪問。「我有一個辦法,你想試嗎?」
珞樺拉着母親的手,來到了聖母醫院門外。
「媽,你就是在這裡把我生出來的。」曉凝視着聖母醫院,呆呆出神。「你是個天主教,常在我耳邊嘮叨,說我是在聖母的懷抱中出生的,實實在在是聖母的女兒,要我成為天主教徒,我卻硬不肯信教,每次都用理由搪塞過去。」
「我覺得成為教徒很麻煩,要守十誡,又要每天祈禱。」
「但,現在,我想信教。」
「即使我還未受洗,我想我的第一次禱告受天主的接納。」說罷,珞樺在胸前劃了十字聖號,雙手合十。
「天主,我母親也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她因為一些意外,對身邊的一切都失去了印象。求主令她恢復記憶。」珞樺拉過母親的手,用雙手緊緊握住。
「即使我信教只是為了這一個禱告,而我的私心也顯露無遺,我仍然希望主能應許我的這個請求。我不想失去一個好母親。」
「你不會失去一個母親,我也不會忘記你這個女兒。」曉的聲音在珞樺耳邊響起。
「媽,你終於記起我了!」珞樺激動得落淚,緊緊地擁抱曉,生怕她會離開似的。
黃昏的夕陽下,橘黃色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影成一個美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