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心裏一直養養的,幾天沒吃,全身上下像被蟲蛀似的,忽冷忽熱,辛苦極了。
於是我忍不住找豹哥,希望它能借我幾顆“糖”,有錢了再還。豹哥見我那麽辛苦,遞上一大包“糖”,對我說:“拿去,賣了的你佔二成,賣越多,賺越多,以後就不用再為錢煩惱了啊!”
這時我毒癮又發作了,接過那包“糖”,直接拿了兩顆出來吃了,不消半刻,身心都舒暢了。
“怎樣,答應嗎?”
我看著那包“糖”,深呼吸了一口氣,堅決地說:“好!”
“嗯,很好,那以後合作愉快!還有,小心被抓。”豹哥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
就這樣,我每天上學都帶上幾十顆“糖”,分開小包裝,小心地藏在身上或者書包裏。 學校裏有不少哥兒們有吃“糖”的習慣,所以要賣我的“糖”並不難。通常毒癮發了,便吃下幾顆,同學見了,還會以爲那是正常的藥,不會太注意。其他的白粉就要到廁所吃了。吃完了便趴在桌子上,反正平時也不是什麽好學生,老師也裝作看不見。假日也會到酒吧裏賣一些,生意也挺好的。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我也賺了不少,平均每個月有三`四千元收入。有了錢,我也越吃越多,我愛上那種飄飄然`記一切的感覺。
決定離婚的爸媽也不常常碰面,難得的星期日坐在一起吃飯,話也不多,吃完就各自娛樂。每次看見他們,我都不想説話,有什麽好說的,離就離啊,都決定了,還假惺惺地問我意見,我的意見有什麽用,誰有聼過?口口聲聲說關心我,我現在都做什麽了?你們有誰知道,你們只有關心自己的事而已!
終于,他們辦好了離婚手續,爸爸搬去跟那女人住,我媽和我住原來的房子。那早上就聼到搬東西的聲音,他要搬走了,我瞥見門口大箱小箱的行李,冷笑了一聲,心想“哼,真心急到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嗎?一大早就嘈醒別人,沒品。”到了樓下還看見他和那個風騷的女人粘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便往學校方向跑。
“喂,給我一包。”那男的邊說邊在桌下遞給我兩百塊。
我沒理會他,繼續趴在桌上。
“喂,喂!”他又推了我兩下。“搞什麽啊?平時都是這個價的,算了,再多給你五十。”“喂~!”不勝其擾,我打開包包,一看只有兩包了,今天忘了多帶幾包。望了望那兩包“糖”,拿起來,推開那遞過來的錢,說了聲“沒貨了”便走向廁所去。
在廁所裏我對著鏡子,認真地觀察了自己一下,“你怎麽這麽可憐!”眼圈突然紅起來,於是狠狠地洗了一把臉,再走進厠格,關上門,想都沒想,一口氣把兩包“糖”吞了下去。一邊哭一邊等藥效發作,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雪白,我下意識地用手摸摸隱隱作痛的胃部,再望了望伏在床邊的人似乎有醒來的跡象,我趕緊閉上眼。(似乎是本能,不想被人發現醒過來了)我感覺到那人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再專著地望著我,接著說:“兒子啊,我和他注定要分開的,既然不愛對方了,勉強在一起也不是好事。但我們還是愛你`關心你的,不要再做些讓我們傷心的事了。”說著,她就用手輕輕撥了撥我的頭髮,然後離開了。
“愛?關心?我不屑。”我自言自語,可是眼淚卻止不住,不斷流下來。
兩個月後,我到了禁毒所,被判了一年半,爸媽都來了,送我這一程。在那高高的大門關上那一刻,我回頭看見他們眼泛淚光地向我招手,心裏暗暗下了決心:把它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