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事件,又稱八九民運、八九天安門事件,民主及民運人士稱六四屠殺、六四屠城等……」我望著學生們說。
「鈴……鈴……」
「好了,今天就教到這裏吧!」
「起立!」同學們站起來,向我鞠躬。
我向他們點了點頭,收拾好課本後便離開。
回到家已是九時多,稍稍批改早前的習作,便早早睡下。正當要進入夢鄉的時候,迷糊之間,床邊倏地閃過人影,我即從睡夢中驚醒,剛想起來察看,卻發現自己已動彈不得,手腳無力,那黑影突然停下,慢慢接近床邊,已是冬日,我卻汗出如漿,許多豆大的汗珠挨著兩鬢,額頭一直掛著汗珠,沾濕衣裳。
那黑影終於開口,說:「我們是國家的秘密警察。因為閣下今天於十一時三十一分零五秒,企圖或蓄意散播有關1989年天安門暴亂的謠言,現正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將你拘捕。」
「荒謬!這裏是香港!再說,『一國兩制』之下,豈能不請示香港政府就私自行動,任意綁走香港居民?莫非……」我睜大眼睛,驚愕地看著他。
「不錯。」他皮笑肉不笑。然後,從袋口中拿出一張紙。月光灑下,讓我看清了上面的字——香港特別行政區授權並全力支持是次行動,下面還有特首親筆簽署。
「不可能……不可能!」此刻,我睡意全無,骨子裏滲出一股徹骨的寒意。他眼明手快,在我大聲呼叫前,掩住了我的口鼻,針頭扎進了皮膚,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睛,捂著頭,強忍著身體傳來的陣陣痛楚,慢慢起來。冷冰冰的鐵床、石牆,不斷滴水的水龍頭,沒有窗戶,完全不見天日。
看見許多人都如我一樣,被人關了起來,我瘋狂地搖動鐵攔,大叫著:「有人嗎?有人嗎?」
這時,駐守牢獄的軍人走過來,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的他,猛然向我大喝一聲道:「吵甚麼吵?下一個就你了。」嘴角牽起,留給我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使我不寒而慄。他轉身,向對面牢房的人如宣讀聖旨般,說:「編號034654,犯『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請吧。」不管那人如何反抗,掙扎,最後甚至跪在地下求饒,還是被軍人拖了出去。
一下又一下的慘叫迴盪著監獄裏,我嚇得混身發抖。
那人回來了,背部被鞭子抽到皮開肉綻,眼珠都翻了,軍人把他拖回來,留下一條十尺的血痕。他雙唇張合幾下,卻沒有聲音。
「叩—叩—叩—」皮鞋聲漸近,我縮在牢房一角。
一位軍人隔住鐵攔,陰森地笑,問:「想活嗎?」
我連忙點頭。
「想活就得聽國家的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