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拿着這個木相架,看着這張發黃破舊的家庭照,我的涙不禁沾在上面。一邊欣賞愐懷當時的景象,一邊找來一張近年的家庭照比較。我找了塊布,沾了些許水,輕輕的在擦着相架的灰塵,又小心的把相片剛剛沾到的涙抹去,繼續愐懷當時的景象。家庭照雖然毎年都在拍,但是近年的家庭照都已經「不完整」了,他的相貌已經像是浮雲般,消失在我們之間。我把抹好的相框輕輕放入行李箱,準備把它一同帶往大學宿舍,放好前,我又再回味了一次祖父的相貌,好讓我能保存對他殘留的記憶。
之後不久,我便進大學了。住到獲派的宿舍房間,我把相框放在自己的桌上,到現在也不時看看相片,看着祖父在照片中的笑容。日子飛快,轉眼又是農歷新年,我們家一如以往,來拜訪的親戚又一次把家門堵得車水馬龍,賀年禮物也堆起了一座小丘,來訪的親友沒多沒少,少了的,只是一個紅封包。親友和家人有講有笑,我在旁邊顯然容不入他們之中,只能一個人呆頭呆腦的坐在一旁。到了晩上,大伙兒都一起去吃晩飯,親友間不時互敬一杯,有講有笑,少了的,只是一把沉重沙啞的聲音。筷子在飯菜間一來一回,茶壼的茶水不停地添着,桌上的菜式一碟接一碟的送來,少了的,只是一份餐具。少了的,就那麼少。
飯吃完了,接下來又是我家的慣性-「全家幅」。我們至今仍按照祖父所説,在毎年難得一次,一家齊齊整整的時候拍下一張家庭照。我把相機的倒數設置好,然後連忙跑回家人身旁,等待着相機的倒數,小燈一閃一閃,到最後快速的閃動,「擦!」隨着一下聲響,閃光燈亦伴隨閃動。我又跑到相機看看照片拍成如何,不錯看!只是有點美中不足。過了兩天,相片沖曬出來了,我特意買來了一個相框,把相片小心翼翼的放進去,然後安放在家中的櫃子上。
我再回到了大學生活,我沒有把新年的相片多沖曬張帶回宿舍,我仍然只是看着那張十年前的照片,在一點一點的細味當時的點滴。十年了,照片質素不同了,現在的清晰多了。但我仍拿着那發黃破舊的家庭照,只因祖父溫暖可親的笑容,我只可以在這裏愐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