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人類表達情緒的最佳方式。
信,可以是一封情書,空氣中散發的甜桃味;可以是一封家書,彌漫出陣陣的思念。而這一封沒寄出的信,卻又散發什麼味道?
近日,疫情持續蔓延。在家中待的時間多了,閒來無事。收拾自己的房間的時候,把無關重要的物品丟棄。翻開桌子下面的雜物,街上所派的升學傳單,塵封已久的筆記本,甚至幼稚園時期的照片亦被保存起來。而在林林總總的物品下,終於看見了一個湖藍色蝴蝶結的圓形盒。盡管盒子表面上還是滿佈著灰塵,甚至有著點點污績,但是盒子中的那一封信卻帶給我無數的回憶,象徵著度過那青蔥歲月的時間,意義實在非凡。
這封信正是寫出我對爺爺的愛以及感恩他陪伴著我的童年。
自小父母離異,與父母關係惡劣的我選擇了與爺爺一起在鄉村相處。說真的,第一次踏入鄉村,心情無疑是暢快的。蟬聲傳入耳窩,鳥兒正在高歌。看到爺爺的「小別墅」,一磚一瓦都是爺爺的心血,足足六層樓高。旁邊就是種殖場,每天早上都會被雞啼聲吵醒,而農場亦是他一手一腳令到植物茁壯成長。我想這段時間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我在九歲的時候,頑皮得很。每天完成「任務」,總會到大草原中玩耍。一片綠油油,映襯藍天白雲,隨著風的擺動,實在美麗極了!而可以盡情享受這大自然的恩賜正是一羣羊。當時的我在好奇心驅使下,放了羊出來。它們就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當時的我知道自己闖下大禍。深知自己理虧,直接承認了自己的過失。懲罰沒有如期而至,甚至爺爺幫助我與我一起趕羊到羊圈。那時的我亦明白了誠實二字。
而一直伴隨我整個童年的是一碗又一碗雞湯。讀到這裡的你們或許會感到困惑,對的,是雞湯。早餐一碗,飯後一碗,晚上再來一碗。年少無知的我總會用諸多藉口拒絕爺爺的愛心雞湯,但是一次無意中看見他的日記,當中記著他年少時每一餐都得來不易,甚至付諸無數心血。但是就因為味道難以下咽,而浪費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心血。那時的我明白「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除了一碗碗雞湯,還有天空上的良辰美景。剛剛提到爺爺的「小別墅」足足有六樓之高,每天晚上我總會趕在黃昏前衝上天台,看著那美景。先是黃昏,夕陽西下,清晰的輪廓消失了,隨而代之的是天空上五顏六色的彩緞,夕陽向大地灑下金輝,整個草地披上了蟬翼般的金紗,瀉下柔柔的光,給柳樹鍍上一層華麗的金黃。「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此時此景似乎我也能感受到古人當時在山中悠然自得的生活了。
夜幕低垂,一顆接著一顆的星星出來了。我總會帶著爺爺到天台上,坐在那草椅上,看著天上繁星點點,鑲嵌在藍色的天空中。安靜籠罩著夏夜巨大的星空,只剩下我與爺爺的說話聲。看上天空,我的心總會沉穩下來,看著月光灑落在湖面上隨著風泛起陣陣漣漪……
「為何要興建六層樓?明明只有我們幾個罷了。」
爺爺的回答到現在仍然令我感到驚訝。「給將來的孫子住噢!」
這時的我明白了父母的偉大。
這封信是在我十歲離開鄉村的時候所寫的,時隔四年,而在鄉村的爺爺現在仍然安好嗎?而這封沒有寄出的信何時會被拆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