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站在高高的枝頭上,「知了,知了」地叫着;游泳池里,人們狂歡嬉戲中,小孩子的嬉笑聲環繞着我的耳朵;一朵朵荷花綻放著,伸展着自己的花瓣,展現着自己的美麗。是的,夏天到了。這也許不是什麼特別的消息,但作為一個學生來講,夏天就意味着要放暑假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嗎?但這個暑假對我來講,是有特殊意義的。我的好朋友一一阿嵐,將會在這個假期離開我,移民去其他地方。
阿嵐和我認識了整整三年,由小學四年級到中一。我們都在這三年間成長了,我們的關係也由一開始的陌生同學變成如今無法取代的好朋友;從一開始的泛泛之交到現在的無話不說;從一開始的稚嫩到現在的成熟。我們一直親密無間,過着幸福的日子。直到……
那一日,是一個烏雲密布的日子。正當我在家無所事事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起,「叮鈴鈴」我滿心疑惑地開了門,這個時間點應該會有人來我家拜訪啊。我推開門一看,是阿嵐。她渾身濕漉漉的,眼眶紅紅的,像受驚的小兔子般,兩隻食指絞在一起,兩腳腳尖點在一起,手足無措地站在門閘後。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但我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帶進了房間,讓她去洗了澡。待她出來時,我耐心地為她拭去眼淚。不一會兒,她逐漸平靜下來,並緩緩地說出了一件讓我畢生難忘的事情。
「媽媽説,因為疫情關係,她和爸爸決定帶我移民。我不願意,我和他們吵了一大架,但他們依然沒有改變主意,堅持要移民去其他地方。我一時衝動,便直接跑了出來。跑着跑着,天空忽然落起了大雨,無奈之下,便來到了你家。我……」阿嵐還沒說完,我驚訝地打斷道:「等等,你說什麼,你們要移民?」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皆是驚慌。正打算享受暑假的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噩耗」。「我們後天就走了,你來送我吧。」我終於接受了這件突如其來的惡夢。我們互相擁抱着,彼此大哭了一場。那天我的心情,就如.那烏雲密布的天氣般,黯然銷魂。
他移民的那個黃昏,晚霞烧红了天空,太陽悄咪咪地爬下了山,我看到了,那是我們離別的倒計時。我和阿嵐手牽手,走過了那一段通往機場的路,我們相對無言,也許我們彼此都有很多說話想對對方說,但其實我們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就都已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我把手裏的一大束勿忘我送給了她,勿忘我的花語是請記着我們深厚的友誼,也請記住我。我們都沒有哭,也許是彼此都不願給對方留下悲傷的一面,我當時想到了「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這首歌送別的詩句,心中也是越發難過起來。
我經常在想,如果不是因為疫情,是不是我們就可以像以前般,一起玩耍、一起學習。但其實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只能希望以後彼此身體健康,生活安康。我們的友誼有整整三年,卻也只有短短三年,也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段為時三年的友誼,願阿嵐可以盡快適應新的環境,也希望我們還有再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