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全國唯一一所為考古學有興趣的的人入讀的一所大學
冬天早上的陽光很溫和,將薄薄的溫暖鋪到宿舍每一個角落。
“小滄~”又是那個刺耳的聲音,這個人真的很喜歡擾人安寧。
不過柳滄很意外地發現其實自己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只是不討厭罷了。
“小滄不喜歡和我住在一起嗎?”閡刃坐下來,用很平靜的語氣問道。
“我只喜歡自己一個人。”
“這樣啊。”閡刃看著柳滄,很深很深地看著,眼神很複雜,攙雜了很多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感情,忽然他又笑了,“這樣的話,柳滄以後可以一個人住我的房間哦。”
“什麼意思?”柳滄的語氣泛起了波瀾。
“因為啊,教授說要帶我去埃及修學去了。”閡刃的眼神越發柔和,仿佛在敍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或許人都是自私和脆弱的生物。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付出太多。怕真的愛上了什麼,就再也離不開了。
閡刃他要離開了,帶著某種曖昧不明而且過於天真年少的感情一起離開。
他被接走的那天,宿舍只是舉行了一小小的歡送會。
柳滄一直一直沒有出現。
在飛機上閡刃把視線移向窗外。
“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
語氣是一貫的堅定。
閡刃的離開似乎也帶走了大學的很多歡樂。
柳滄是表面看上去最不在乎的人。
只是誰都看得出來她會吃著吃著面就發很久很久的呆,教授叫他幫忙沖杯咖啡他卻沖了一股怪味的奶茶,叫她去東閣卻莫名其妙地去了西閣。害得所有人要時時刻刻盯住柳滄,不然她會幹出什麼事真的很難預料。
在宿舍裏柳滄依然還住在閡刃的房間裏。整間房間裏還充斥著閡刃的味道。
閡刃的書,閡刃挑的床單和被子,閡刃自己掛的窗簾。
閡刃閡刃閡刃。 笨蛋閡刃
柳滄發現儘管那個人離開了,他的名字卻還是會像只不受控制的兔子一樣跳到自己的腦海裏。終於柳滄把房間裏所有關於閡刃的東西都扔進櫃子裏,自己也搬遷到鄰近的房。
呐,這樣我就不會想起你了吧?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年,兩年,三年。
閡刃離開很久了。久到連確切的時間都記不清楚了。
人有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叫遺忘。
“閡刃學長回來了!”
“真的嗎!?”
柳滄跑到那間久違的房間前面,用力地一腳踹開門,卻發現房間裏根本沒人,到處都積著厚厚的灰塵。
皺了皺眉,柳滄淡淡地勾起嘴角像是在嘲笑自己,走出房間,關上門,將曾經的回憶一起封鎖起來。
是太累了吧柳滄想自己應該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卻聽見一個真正久違了的聲音,帶著些許可惡的笑意。
“小滄,你是在找我嗎?”
“什麼?”柳滄終於偏過頭。
看著眼前閡刃那張越發棱角分明卻始終抹不去那層柔和的臉,還有那似曾相識的若有若無的淺笑,柳滄發現那些自己以為已經遺忘了的過往,都依然清晰地浮現出來。
那層陳舊而厚重的灰塵被那聲[小滄]狠狠地擦去,記憶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沒有一點徵兆地湧出來。你憑什麼隨便就打開我的記憶。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有足夠的本事可以再次擾亂我平靜的生活?你根本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沒錯,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已經,將你遺忘。
但是某人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依然執著地繼續喚著那個名字。
“小滄。”
更加無奈的聲音,更加柔和的語氣,更加深邃的眼神,劃過一絲淡淡的痛楚。
柳滄瞪了一眼,警告閡刃最好立刻放開那只抓住自己左手的狗爪。
終於,閡刃輕輕地,慢慢地,一根根地鬆開手指。
柳滄,如果妳真的已經忘記了我的話,那麼——
閡刃次臉上的笑容越發柔和,寬容得如大海一般廣闊與深沉,接著,他很禮貌地伸出手去,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
“妳好,初次見面。我是閡刃。”
那麼,就讓我們再次從陌生人開始,共同創造一段新的回憶。
因為我只想把我整個世界都給你。
只要你願意,只要我給得起。
閡刃看著柳滄離去的背影,笑了。
呐,柳滄,我們要在一起哦。
隔日
打開房門,正想去洗漱,就看見某人神采奕奕地迎面走來。
哼,永遠都是這麼精力過剩。柳滄不屑地想。
“嗯?好巧啊,柳滄,這邊這邊,我們一起走吧。”閡刃依然掛著那招牌式的笑容。
柳滄剛想甩給閡刃一個白眼,卻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
柳滄…?
揉了揉耳朵,有那麼一瞬間柳滄以為是自己幻聽。 好陌生的稱呼。陌生到,沒有一點溫度,冰冷得讓人窒息。
(下面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