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了抓頭,頭皮還是難以消除那惱人的痕癢。拍了拍頭,滿頭的灰塵撒滿在空氣中,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有道微微的余光照進來,我吃力地閉著一隻眼看過去。只見,從那小小、窄窄的窗口,滿眼的光芒。我瞇著眼去看那光亮,心想著:天亮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尖銳的哨子聲,緊接著是一把粗糙的聲音:「全部給我起床!」我的腦袋還沒正式工作,身體就習慣性地僵直,起了床。
我有條不紊地將棉被疊折好,折到有分明的四角。然後就有秩序地拿好自己的杯子、毛巾去洗臉刷牙了。大家都像軍隊般整齊,無論是吃飯、工作、還是做運動時。
在這裡,即使你工作完後,有那點休閒的時間,你也不能完全放鬆,背永遠是挺得直直的,連呼吸著的空氣也是緩緩的,不爭不吵。有一瞬間,我稍微走神了,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只記得自己的「所屬號碼」,其他的都沒有了……
一天過後,我們又回到了各自的床,仍是硬硬的,背部也完全和床板貼得緊密,我緩緩地入睡。握拳般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
夢裡,我還是那個有朝氣的小伙子,有著疼愛我的家人—我老婆、我女兒。她們都在馬路的對面,向我揮著手。當我正要衝向那令人懷念的溫暖時,眼前充斥了一片紅色……我的車不停地冒煙,而與我相撞的士卻變得破爛,而且裡面還坐著我的老婆和女兒……我因為喝酒而暈乎乎的腦袋一瞬間清醒,然而我還是像一個木頭人般動也不動,仍是雙手握住胎盤。
但淚水,卻止了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在獄中,睡夢中的我,也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