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是人之常情。人們常說「錢財身外物」,但當他們看見眼前的利益時,有誰能控制自己的慾望?在金錢與自由之間,有誰會放棄幾近萬能的金錢?
我眼前的人,卻為了那看起來微不足道的自由而讓自己身陷險境,到底自由有甚麼魔力,驅使他們這樣做?
「真傻。」我旁邊的老闆娘說。
對呢,他們真傻。明知道在貪婪國裏,不貪婪就是罪,還堅持已經被拋棄的正直。
今天是我來到貪婪國的第一百零一天。我已經逐漸學會貪婪。買菜時偷偷多拿一個蘋果、像老闆娘一樣答問題時收錢……這些事情已經成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有一天,我發現連那位正直的朝臣也變成了濁水。這使我更確信金錢比自由更重要。
又過了幾星期,我決定去看看那些爭取自由的人。
那些人的叫喊聲中,有一句話不斷在我腦海中重播:「你要為自己貪婪的行為付上沉重的代價!」
貪婪的代價?我從沒考慮過這問題。
爭取自由的代價,是被壓榨、被欺負、被當作異類。貪求金錢物慾的代價……似乎並不存在於貪婪國,但這代表貪婪真的沒有代價嗎?我開始日夜思考。
不久之後的一個早上,我在突如其來的頭痛中中醒來。我感覺到彷彿宇宙大爆炸在我腦中發生,我從牀上跌到地上,抱著頭哭叫起來。老闆娘聽見了,趕緊跑進我的房間,我給她十個銅錢,讓她帶我去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告訴我:「你已經病入膏肓,我也無能為力了。唉!在貪婪國待久了就是這樣。你啊!大概只剩兩星期了!我勸你別再想錢財了,好好想想你這短暫的人生,到底做了甚麼吧!」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貪婪的代價」?怎麼可能!我有這麼多錢,怎會患上治不好的絕症?這世上哪有錢解決不到的問題?我不相信!
回到客棧,我望向窗外。今天的景色是多麼美麗啊!為何我從未他發現天空是如此的蔚藍、樹木在微風的吹動下是多麼的婀娜多姿、海灘的沙子是多麼的閃閃發光?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絕不會選擇合流。可惜,時間就如手中沙一樣,無聲無息地悄悄溜走了。
「沒時間給你再緬懷過去了。跟我走吧。」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地獄使者,他二話不說把我帶走了。「經過長年累月的貪婪,你的思念全是有關錢財,你的雙手已沾滿銅臭,但你這輩子擁有的一切,都沒法帶進那道門。」他指著後方的一扇門。「踏進那道門,你就會知道,此生中你的心、你的口、你的手,所犯的罪,會把你拖到地獄的哪一層。同時,也會讓你見識一下你一直好奇的……」我開始發抖,雙手和雙腿不能發力,從椅子上掉到了地上,喃喃自語:「對不起……不要……我錯了」但他目無表情,完全不理會我。「貪婪的代價。」這五個字像有魔力一般,把我推出門外,我就這樣跌落到地獄。
這是我的遺書,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朋友們,千萬不要跌進貪婪的陷阱裏,也不要被金錢蒙蔽了雙眼。我不想再有任何人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