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我明白你想要賺取更多的金錢讓我過上更好的生活，我從來都沒有責怪過你沒有多陪伴我，亦希望你不要自責，就算因為工作關係不能經常聯絡，因為身在外地不能經常見面，你永遠都是阿媽的好大兒！」

看著病床前的她，監測儀顯示她的脈搏，心率，血壓。我壓著她的左手，感覺到她的脈動。想起忙著工作的我，每一次和母親通話，她的聲音，低弱，都後來軟而無力，她的語氣，傷感，都後來悲而無聲。

「如果痛苦可以具象被拎出來，我希望為你承擔，你虛弱得令我恐懼失去。」

瘦小的身軀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緩緩掙開眼睛，臉上意外地露出了溫暖的笑容，我愣住了，怔怔的看著她：「媽媽？你醒來了嗎？」

她沉默著，過了半響才說出一句：「乖兒，怎麼眼紅了？」她抬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呼喚著我，但聲音微弱，模糊不清，臉上流露出平靜而滿足的神情，眼底深處的暖意，細而溫醇，滲到脾胃之中。

心湖上泛起了漪淪，水滴化成蒸氣，模糊了雙眼，強忍著一擁而上的哽咽聲：

「媽媽，我……對不起……」

此刻，很多想對你說的話不懂怎麼表達，無法向你傳達。不過沒關係，我知道你一直住在我的心裏。我想，或許風會聽見我的聲音，穿過人群，翻過高山，越過浩瀚大海，在流轉不息的四季裏，你一定能聽到我對你說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