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嘗試解開把我雙手綁得緊繃繃的瓊麻繩,但繩結反而愈來愈緊,對面的男子無奈的眼神像是告訴我:「你不用費力氣了,如果這個辦法行得通的話我也一早逃竄了,何需在這裡坐以待斃?」
「砰!砰!」一個中年男子打開那生銹的鐵門走過來,他笑裡藏刀,手臂上有一只老虎紋身,用冷冰冰的目光盯著我們道:「這下子發達了,只要販賣你們的器官、把你們的手腳砍掉到街上行丐,就能賺到一大筆,嘿嘿!你們最好乖乖待在這裡,不要耍什麼把戲,否則我就先砍掉你的手腳!還有,這兒有隔音設備,你們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聽到!」他放下兩碗白飯,道:「只有這些,快給我吃!不然餓壞了我怎跟買家交代!」說畢,便把門重重地關上。
現在該怎麼辦才能脫離拐子黨的魔掌?我細心環顧四周,發現除了一個天窗外便沒有其他出口。跟我同病相憐的小哥終於開口道:「這次死定了,我看他好像沒有武器,唯有等他再進來時跟他硬碰,趁亂竄出這間密室,才能逃出生天。」
「不要輕舉妄動,這樣太冒險了,我們必須從長計議,否則只會打草驚蛇。」由於整天都沒有半點東西填肚子,我狼吞虎嚥地把那碗飯吃完。
「難得你還有心情吃飯…」小哥幽默地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我可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呢,而是為了這個飯碗而去吃飯哦。」我指著這個陶瓷製的碗。我心想:其實我真的快要餓死了,但又不想浪費填飽肚子的機會,所以為了面子便這樣說。
「難道你…」
「綁匪都說了,竟然這兒有隔音設備,即使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聽到,那麼區區打破一只陶瓷碗也不會有人聽到吧。」我充滿信心地道。
「你打算用陶瓷碎片割開綁著雙手的瓊麻繩?」小哥猜測地道。
「沒錯,碎片也可以成為暗器,有助我們逃脫。」
「好!只要現在沒有人進來就好辦了。」小哥把耳邊貼在地上,由於聲波的傳遞在固體中比空氣中快,所以在地上能清晰聽到遠方傳來的腳步聲。
「放心,暫時不會有人走進來。」小哥堅定的眼神比定心丸更有效。
我緩緩站起來,用鞋尖勾起陶瓷碗,使勁向上踢,待它大約下跌到腰的位置時,右腳水平地在空中畫出一個圓弧,頓時把碗高速地踢向混凝土牆壁上。「框啷!」陶瓷碗像守株待兔裡盲舂舂的兔子一樣,一下子被撞得裂開了。我勉強撿起了其中一塊三角形碎片,先背對背替小哥割斷瓊麻繩,然後他再幫我解困。
天啊!終於鬆綁了!距離成功已前進了一大步!現在需靜待時機,坐等綁匪再次進來。
我們把陶瓷碎片輕輕藏在衣袋中,雙手握住碎片、偽裝仍被綁縛著的姿勢,準備隨時施以反擊。
過了半小時,生死關頭終於來臨了!魁梧健碩的綁匪再次打開那地獄之門,我隨即瞄準綁匪的臉,使勁踢起地上的沙塵。綁匪罵出一連串粗話,瞇著那如豆豉的眼,竭力撥開臉上的沙塵。「是機會了!」「嗖!嗖!嗖!」我們一下子連發三塊碎片,第一塊擊傷了綁匪的右腿,應該能封鎖他的行動;第二塊命中了他的「要害」,令他痛不欲生、動彈不得;最後一塊並沒有命中綁匪,但碎片在他脖子旁劃過一道氣流,氣流在脖子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血痕如活活的火山口,血液像岩漿一樣湧出來。我們趁機拔腿就跑,怎料鐵門後突然出現另一名男子!對!他就是車上拿著紙問路的那個人!
他看見了我們後大吃一驚,萬萬也猜不到我們會殺他同伴一個措手不及。他呆了那足足0.1秒已經給我們露出破綻,我抽出衣袋裡僅餘的碎片全部向他擲出,也不顧他哪裡受傷了,只聽見「啊!」的一聲,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奔,只見有路就逃。
出了那密室便是一片荒山野嶺,我們找到拐子黨前來的車,立刻跳進車內。幸好我平常有留意父親駕車,先打燈、踏極力子,後入一波,然後抽起手制和給油,再慢慢放極力子至磨合點,我放手制後便握緊方向盤,沿著泥路上的痕跡便衝出森林,回到市區!
透過與小哥的二人合作,我們終於脫離魔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