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公司裡有麻煩,我須速去法國一趟。隨信附上五千元現金一張作為生日禮物。
母親
五月九日」
「啪!」流猛地扔掉手中那枯燥乏味的便條和錢。他撲倒在沙發上,眼神裡滿是憤怒,但更多的卻是哀愁和落寞。流不明白,難道她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其實流也明白那是必定會發生的,自從他十八年前出生後,父親就銷聲匿跡了,而他便由母親獨力撫養。從那天起,母親拼命地工作;她與流沒有眼神接觸,甚至連一句話也不講,更由數年前起每年生日都「去法國解決公司的麻煩」。流是明白的,母親討厭他,認為是他的出生毀了她的一切。
五月的晚上,煙霧彌漫,下著陣陣的毛毛雨,充滿了憂鬱的情緒。由剛才起就開始沉思著的流,絲毫沒有發現天色已漸漸垂暮……
「鈴……」突如其來的電話令流暫時把一切的一切都拋諸腦後。一拿起聽筒,就聽到流的好朋友兼同班同學究的聲音:
「流,今天既是你的生日,又是你十八歲成年的大日子,想必你媽一定在幫你慶祝吧?總之祝你生日快樂哦,就這樣吧……」流還沒有機會發言,究就把電話關上了,被打斷思緒的流決定到平成的士高去調節那糟糕透了的心情。
到了,流在吧台坐了下來,點了杯果汁。他思索著究剛剛的話,「母親怎麼可能幫我慶祝呢?連一句『生日快樂』的話也沒有;哼!五千塊我才不稀罕哪!唉!這就是我的命運嗎?」想到這裏,豆大豆大的淚珠已濕潤了他沖血的眼睛。
「怎麼了,一副迷路的小貓的樣子?」坐在流旁邊的陌生女人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乍眼看去,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化濃妝,穿著性感的小背心和迷你裙。
「別多管閒事好嗎?沒人會懂我的心情。」流冷冷地說。
「我懂!我當然懂!那種被拋棄、被放棄……是很難受的!」年輕女子變得很激動。
流再也抑制不住埋藏在心底十八年的負面情緒,在他眼眶裏醞養著的淚水此刻如洪水般湧出,一時間沒法停止。
年輕女子掃了掃流的背,說,
「所以我來幫你啊!吃下這種叫『E仔』的藥片會忘記不愉快的事情,頓時快樂起來,而且這種藥是不會上癮的哦!只要五百塊就買到一片藥片。」
她把藥片在流的面前晃了晃。
淚流滿面的流腦海中,一遍又一遍,不斷不斷的重複播放著母親冷眼相待的片段,,他的頭疼得快要裂開來了。他從口袋裏拿出五千元給年輕女子,然後趕緊把『E仔』吞下了。
「你竟然有這麼多錢,我把手頭上餘下的『E仔』都給你好了。年輕女子把用透明膠袋裝著的八顆「E仔」放進了流的口袋。
他不由自主隨著平成的士高的搖滾音樂擺動身體……
回到家已是深夜,流累倒在床上,睡著了。
周圍黑暗、沉寂壓著流,流快透不過氣來。流漸漸從黑暗中醒覺,汗水已濕透了床單。他坐了起來,卻止不住發抖的身體。腦子了滿是剛才的畫面:母親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來,伴隨著的是陰森恐怖的冷笑聲。
流感到很痛苦,於是他把所有「E仔」全都吃了!流感到心跳加速,體溫也在極端上升。流想到浴室去洗一把臉,清醒清醒,然而,一走出睡房,他開始抽搐,手腳也不聽使喚,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哢嚓……流……流,醒醒啊……」開門聲還有母親的呼喚聲傳入流的耳裡,但他已沒有力氣掙扎了,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救護員把病床推了進來,上面躺著昏迷不醒的流,穿白袍的醫生立刻拉上急診室的白簾。流的母親神情焦急,在白簾外面踱步。
不知過了多久,白簾終於被拉開,流的意識已經恢復了。
「流……流……醫生,我的兒子怎麼了?」
「它服食了大量的俗稱「E仔」的搖頭丸,數量足以致命。現在他體內很多器官和部分神經系統受損,情況嚴重,需留院觀察。」
她聽完後絕望得跪在了地上……
長期缺乏母愛的流在平成的士高遇上衣著性感的年輕女子,把她的謊言信以為真,結果誤入歧途-濫藥;他的生命成為與命運打賭的賭注,正在一點一點地輸掉,到底流會把生命全部輸掉嗎,還是一些未知的事情能扭轉乾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