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大門,不,正確點來說那是欄柵。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沒有丘比特裸像但接近兩層高的大噴水池,水池的水「嚓!」一聲的急速往上升,之後卻相反地像蒲公英一樣慢慢的灑下。繞過噴水池,打開正式的大門。屋內地上的正中鋪著紅地毯,左右兩邊各站著一排正四十五度鞠躬僕人。
「小姐,歡迎回來。」這是他們口中所發出的聲音。
沒錯,我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姐。縱使我心內比較希望他們叫我做女王,但我還是逃不過是這個家的小姐這事實。
這個家幾乎要甚麼有甚麼,上至天台下至游泳池;左至會議室右至藏書室;前至停車場後至後花園。一個字,大。要用第二個字來形容這個家的話應該就是錢。光是每個房間內天花板上的奧地利水晶吊燈就不知值多少個零了。這個家看起來真的是甚麼都有,但其實卻少了兩樣東西。東西嗎?從生物學角度來說應該是人類。那兩個是誰?我的父母。擁有這樣豪華有氣派的屋子,代價就是不要斷出外工作應酬導致長期不在家。換言之,這家只有我一個人去獨享。
無憂無慮的生活看似寫意,事實卻是悶得發荒。無聊的時候會找一兩個下人來玩弄一下,時間雖然得以打發但每天重覆著同樣的事情你不悶我悶。拍拖嗎?樣子比香港小姐甜一點的我追求者永遠也看不見龍尾。寫過情信給我的有很多,偶然我也會回回信好讓我能填補生活上過分地多的空白,可是這麼多人之中從沒一個人令我感興趣。生活不知從何時開始與無聊畫上了等號,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心跟我的感覺開始變得麻目。總希望,有一天能發生點刺激的事就好了。
我不是預言家也不是甚麼神心的信徒,但我心裏一直希望事的事真的發生了。甚麼事這麼刺激?晚上我家竟然有賊入屋。那賊說聰明不聰明,說笨也不笨。他不笨在懂得選個有錢的地方來打劫,但同樣地他也不聰明的選擇了有錢的地方來進行「發達大計」。因為有錢的地方保鑣保安總少不了。
我說,笨賊啊笨賊,你來偷東西也選錯地方了吧?不過也好,就當是為我無聊的生活帶來一點刺激吧。我預先的通知了所有下人無論遇到甚麼陌生人啊小偷啊都不要驚慌也不要報警,所以這是只屬於我和那賊子的遊戲。我躲在一個很難被發現的角落裏看著賊子的一舉一動。他連續進出了好幾個房間,但都不見他拿去甚麼東西。正常的賊子是見甚麼拿甚麼的吧,他非但一件都沒拿而且還好像在尋找甚麼的。不知為何,我很想被他發現我在監視他然後再看看他那驚訝的表情。因為作弄人向來就是我的天性。於是我便走進了其中一間房,沒多久後,他便找進來了。
「賊子,你到底在找甚麼啊?找不到的話那很可惜,而我也不會再讓你再找下去了,因為我現在已有點睏。當是為了答謝你讓我看了這麼的一場好戲,這些你拿去吧。」說畢我便從袖子裏拿出一疊鈔票拋在那賊子的腳前,再轉身的離去。
「不,我找到了。」背後傳來了這麼的一句說話,而這句是出自那賊子的口中沒錯。
「甚麼?」我轉身,卻被那賊子壓在他與牆壁之間。
「你幹嘛!快放開我!」我邊掙扎邊說道。
「你聽不到嗎?我說我想找的已經找到了啊。」
「那是甚麼?」
「你的心。」
心?他想要我的心?那我不是死定了?糟了,本以為這只是個賊子而已,誰知道是殺手。他為甚麼要殺我?我有結下甚麼仇家嗎?
「你要錢的我多多都可以給你,但你千萬不要殺我啊!殺了我之後你也不會好過的,因為警察啊甚麼甚麼的一定會把你成之於法。」
「殺你?我從沒打算要殺你也沒打算要把那噁心的心臟給挖出。我要的,是你的真心。」
留下的只有無言相對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