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吉普市。高矮不一的大樓四周林立,尖拱,飛扶壁,花窗,映入眼簾的盡是哥德復興式建築,配合和煦的陽光,沉重的心情也在這一刻間暫時得以釋放。這裡不也還是依舊風光明媚,只是總欠缺些許時代感。這城市的建築風格總是隨時間而改變,但也總落後文明都市超過百餘年。為何我對此地的古今狀況暸如指掌?因為這裡正是我的故鄉。
轉眼間,我已沒回過家園數十載。年少喪雙親,只有妹妹跟我這個兄長相依為命,即使沒福份生活也是要生存下來,無奈之下唯有過著當竊賊的生活以養活至親。我並不是進行甚麼集團式的盜竊行為,任何行動都未經反覆計劃過,而只是藉憑個人的隨機應變,而急中生智逃避各人的目光。所謂上得山多終遇虎,人總不能依靠小聰明過活,當時年少氣盛的我竟然膽大包天,希望與眾位大盜爭奪珠寶展中價值連城的寶石,變賣獲一筆款項,跟至親重新過活。然而,這些人決不是泛泛之輩,大家實力旗鼓相當,減少敵人,增加盟友是這場戰爭最實際的穩勝良寶。不過盜賊又豈會跟你談道義,他們為求目的不擇手段,在我們一伙人得到戰利品之後,幾乎每人都希望將其獨吞。為以絕後患,各人都打算殺害自己以外的人,以杜絕漏出寶石下落風聲的機會。作為一個十歲出頭的黃毛小子,手無寸鐵,又何德何能跟他們對抗?那時我的確只有死路一條,但在命懸一線之際,一個頭戴黑色牛仔帽,留著八字鬚的黑衣人拯救了我,將我救下帶離現場,在我耳旁細語數句,隨即重回「戰場」。
在聽到了那幾句話之後,過了沒多久我收到一封信件,當時還是孩子嗓的我,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這個再容不下自己的地方,把妹妹的生活安頓好,便跟隨信中指示前往一個組織…
在組織裡我決心要重展新生,數十年我亦完成過無數任務,以行動迅速,零瑕疵的過程為人所稱道。然而,這次任務卻令我再三躊躇,事發地竟然是我的家鄉?先擱下我拋棄親人於不顧一事,那個黑衣人也是間接為我而犧牲的──因為救我而最終失職,於任務中敗露被殺的組織成員,如此沉重的包袱恐怕會成為我完成任務的障礙。報密人是任職當地一所學校的一位男秘書的親屬,事件發生在前幾天,男秘書在學校下課時間無意中在駁進校長室的來電中得知校內某處藏有一個地下研究所,裡面研發著大約有關影響人類思想的新科技,這也是背著各個國家偷偷進行的活動…他的家屬在描述事件的過程確實比較零碎,大概男秘書就是在致電他們以告知這段內容過後便不知所蹤,所以也不致未能可信。
上級以多年來的準確判斷,決定派我到當地一探真偽。我當初知道這任務涉及我以往不快樂的回憶,我心裡的確有千萬個不願意,並希望將其推卻。但如果事件屬實,這就再不單是關於我的問題,加上我最後再三回想黑衣人對我細語的幾句話,我決定接受挑戰。
我在當地大街中尋尋覓覓,不久我便找出事發的學校。這所學校的外形在城內建築的襯托下顯得格格不久,簡約的設計下亦極富時代感,過份的包裝的確令人有所懷疑,我開始相信家屬的一辭…
就這樣我喬裝成一身男秘書的形象,拿著學校聘請新男秘書的廣告單張,步入校園。畢竟我是長期接受特殊訓練的人,這種簡單的工作根本對我毫無難度,他們甚至直接起用我,畢竟男秘書的確在學校的行政工作佔上很重要的地位。
隨後我開始滲入了學校的人際網絡,無論是與學生打成一片,努力討好主任或是其他學校內的工作伙伴,我都盡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平凡而友善的工作者。看似一切都進展順利,但是任務中的中心人物──校長,我根本無從入手,我亦開始擔心這個任務的進度。
直至上班第三星期初,事情有了重大變化。在我下班時間之後,當時經已夜闌人靜,學校幾乎空無一人,但在我準備離開之際,近校門一個正在澆花的校工老伯向我招手。這人是我在進校以來從未見過的,但卻又很熟悉,沒錯,我斷不能忘記他額上的大痣,他是我數十年前安頓妹妹在他家中居住的鄰居叔叔,我估計他也注意到我手背中的刀形胎記,認出了我。令人意想不到的,在我走向他的方向時,我感覺頸背有一陣疼痛,然後神志不清地昏去了。
當我清醒過來,我有點驚奇為何老伯會這樣說道:「我們要幫助這聯邦局的人接近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