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何物?是記憶忽然變得清晰,模糊的往事又再次被勾起了嗎?猶如回憶的星辰大海中的一顆流星,劃破平靜的內心,掀起一波又一波洶湧的巨浪。「她」總不請自來地打破睡意,穿梭著腦海,沉入內心。
寒冬中的深夜總是特別漫長,北風輕輕略過整座城市,漆黑的晚上只剩下我和月光深深對望,一刻,心弦好像被顫了一下,送別她時的情景像是被鏡頭對焦一樣,輪廓變得清晰起來,我的心情卻變得複雜起來。
「你好」這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是你的新鄰居呀!」「你…你好」我躲在母親的背後,探出半個頭來回應,她用那雙使人溫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時我沒有想過,如今的我最懷念的就是那雙眼睛。往後的時光,她好像一直都在,雖然只是鄰家的大姐姐,我卻視她為我的親姐姐般看待。
獨身女的生活總是枯燥乏味,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身旁又多了個影子,讓我在孤獨的奔波間停下,陪伴我追逐春天的蝴蝶,夏夜的流星,度過秋天的落葉,冬季的雪夜。可是原來時間一直地流逝,不論是何人,何物。這段時光猶如那天的雪花,被漂到深夜去了。
因為一些家庭因素,她決定移民到海外。送別她離開那天的晚上,車內雖然沒有對話,卻感覺很輕鬆,那夜窗外的夜色美得很自然,銀月被壓碎成一片明亮的星辰,公路旁的海面平靜得像是一面水鏡,反映着城市的繁華。最後我們終於到達機場,在人潮中擠擁了機回後,終於到達了登機入口。
「保重。」我抑壓着情緒地她說,她也是對我微笑,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一個溫暖內心的微笑。我有想過這天來臨時會像電影般讓人哭得誇張?還是像連續劇般有驚人的轉折嗎?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相擁痛哭,沒有被告知只是一個惡作劇。因為我們知道我們會「再見」的,然後我看着她的背影漸漸走遠,最後消失在人潮中。如春季我們曾經追逐過的蝴蝶,飛向更幸福的生活。
從機場走出來,天邊的光線漸漸照向大地,「下雪了!」一位小朋友指向天空大叫。雪從透亮的雲層飄落,被光照得金光閃閃,為冬未帶來一場華麗的洗禮,「願雪花飄零的景色,化為祝福帶到她身邊吧!」我心中默想。
想到這裏,我便帶着回憶緩緩入睡了。
一早起來,我便向郵局寄了一封信給她,內容是「當妳想起我時,你要知道,每年冬天第一顆落在你手中溶化的雪花,便是我對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