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映照在眾人的臉上,遠處的巴黎鐵塔模模糊糊的,可我們真摰的笑容卻清晰可見,保存在這照片中。我凝視著那燦爛的笑容,彷彿能聽到彼此的歡笑。那段愉快的回憶,竟已是一年前的事了。誰知道,那時候是最後一次大家聚在一起。想到此,我心裏再次閃過一絲悲傷。眼淚不聽使喚,撲簌簌地流下來。至今,我仍對現在的遭遇感到悲憤莫明!
微風輕吹,送來縷縷清香,一片又一片花瓣飄落在荒涼的操場上——我徹底被這番景象吸引著,可這維持了沒多久,便被崔獄長打斷了。大伙兒只好開始慢跑,迎接這美好的清晨,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運動過後,我又回到了那虛無一人的獄房。現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房間裏曾被不同的犯人進出的門口,此刻,也只剩下我一人用了; 角落裏的儲物櫃,看來已破舊不堪。一乍見,我心不由得一沉,這才想到已有許多時日都過去了。忽然間,我好想念與家人共渡的時光,就這樣才意識到我是多麼的寂寞......
深夜時分,父母正坐在沙發上喝茶。「蹬蹬蹬」一位身才高挑的男子從黑暗中出現,一步一步行近他們。那男子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裝,烏黑油亮的頭髮在昏暗的客廳發亮,使得他那白晢的臉龐更清晰可見。他深邃的眼神,顯得他很有學識似的。他掃視了客廳,把犀利的目光定格在我的父母身上。
母親心裏慌張得很,但是她並沒有手足無措,仍然鎮定地問了一句對方是誰。男子卻目無表情,慢慢地踱到廚房裏,隨手拿了母親常用的一把切肉刀。父親瞪大了眼睛,害怕得說不出話來。母親全身都在發抖,驚慌的樣子全都被那男子看進眼簾裏。那神秘的男子從容不迫地跟他們說一了句: 「別怪我,怪你們的女兒吧!」這一切都進入了我的耳朵裏,我從洗手間的門縫裏,清晰看到那男子冷漠的臉龐。就在此時,男子高舉刀子,毫不猶疑地把刀一下子插進他們的腰腹。眼淚頓時從我眼眶裏湧出來,我壓制住內心的戰抖,惟恐被他發現。
瘀紅色的血飛濺到地板上,母親紅潤的臉立時變得慘白。父親低頭哭泣,身子不聽使換地,跌坐在地上。母親想尖聲求救,可馬上被男子抿住了嘴巴至聲音熄滅。男子環顧一看後,輕拍了沾滿血的西裝,無聲地快速地離開了。我立即衝出去,緊抱父母的身軀,抖擻地放聲大叫......
一年後,我卻因殺人罪名而入獄。
這一晚,我腦海中依稀浮現: 某天的晚上,我在百貨公司行逛。忽然,被某人袋中的相片吸引著。就在那一秒,我頓時目瞪口呆,心不由得一陣亂跳——眼前的照片不正是我們一家三口在巴黎旅行時所拍的相片嗎? 我二話不說,靜悄悄地行近,並取走袋中的相片。男子並沒有察覺,依舊悠閒地看看這些,看看那些。我走到一個賣廚具的櫃子,假裝挑了一樣貨品,便急步離開了百貨店。
回家後,總感覺不對勁兒。在我選購廚具時,偶然看到那男子的正面,挺面熟的。突然,腦海浮現了一張面孔——男子與殺害我父母的兇手面貌是一樣的! 我頓時害怕得發抖起來。這一陣子,我從無一刻都在追問自己......明天必須去警局。
誰知,第二天早上一看新聞,那男子被殺害了!
我急忙到警局,跟警員說明一年前那宗殺人案的兇手,便是昨天遇害的男子。幾天後,警方告知我找到相關證據了。於是我又再次到警局錄取口供——但卻換來嫌疑人的身份。我十分茫然,木然地看著那位警員。不論我如何解釋,警方也不相信我是清白,因為所有證據都好像指向了我。我成了一個殺人犯,是為了報復而殺了那陌生的男子。
七月三日審訊當日,走進了不屬於我站立的犯人欄柵內,一切看來都瘋了。
轉眼間,我在獄中渡過了第一年。每日看著不同的罪犯進進出出,被判無期的我已習慣獄中的一切,可我未有停止為自己的清白而努力。直到有一天,我的辯護律師探訪我,告訴有證據能證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