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是美麗的。在那淒美的夜晚,我拼命狂奔。身邊的人與我碰撞,踩踏著倒下的人。
人生如發出的箭,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直至中靶。
漫無目的,但不能停,停下即是死亡。
這樣想著,後方的一個中年男子被一道鐳射擊倒。大家皆是一驚,加快腳步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微動的樹叢,暗處的目光,淩亂的腳步聲,無一不刺激著我們的大腦,脆弱的神經被打擊得筋疲力盡,身體只能麻木奔跑。
“哎呦!”左肩的火辣告訴我撞到人了,我下意識伸手扶住眼前快要倒下的身影。
那個身影穩住了身形,黑暗中的那雙眼睛閃著不明的精光,他示意我們跟上。
我果斷地跟上去,沒有理會身後的人,不過聽聲音他們也應該是跟著的。
在黑暗中繞了幾圈,帶路人突然停下,這個突然讓我們不禁警惕起來。
“唰——”那人劃開一根火柴,在微光下,我勉強看清來路人是個老頭,還有周遭佈滿青苔的石牆。
火光亮起的只有一瞬,很快又暗了下來。他點燃了半根煙,我緊緊盯著煙草上的星星火光,仿佛那就是唯一的希望。
老頭急速地吸著那半根煙,白煙從他的口中呼出,隨後消散在黑暗中。這樣重複了幾遍,那老頭才開口說話。
“我們已經找到打敗宇宙海盜的方法了,”老頭的雙眼在黑暗中隱隱若現。“你們要加入我們嗎?”
“是什麼方法!?”身後一個人急切地問道。
“自然是待你加入才可告知於你。”
沒有人回答,十分詭異的寂靜。老頭又呼出一股煙,倚在牆上靜靜地等待我們的回復。
“好!我加入!”我受不了這樣的安靜,主動先答應。
又安靜了一會兒,
“我……我也加入。”隨後是一把唯唯諾諾的聲音。
見此,大家都有點兒猶豫地答應了。
老頭像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們跟上。
“裡頭好像好黑……要點火把嗎?我這兒還有一些……”
“你笨啊!你想讓咱們被發現呐!?”
“也,也是……”
我聽著這一對帶鄉音的對話,抬頭問老頭,“這裡不會被發現嗎?”
“這裡曾被佔領,那群海盜不會再回到這裡的。”老頭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得到答案後我便不再出聲。越往裡面就越亮,這時我才看清老頭的裝束,破舊的披風隱藏不住衣服上的污漬和補丁。
回頭一看,才發現跟我一同逃出來的人只剩寥寥幾個。我斂了斂目光,繼續向前走。
走到裡頭時已經完全可以看清,寬闊的洞穴,牆上插著幾根火把,一群人圍在中間。一見我們進來,他們安靜了下來。
“大家,這是我們的新夥伴。”那老頭打破了這份安靜。
大家看了看對方,不同語言的“歡迎”撲面而來,我晃了晃神,仔細一看,不同膚色不同年齡的人都有,他們穿著樸素甚至說得上破爛,像是逃亡出來的難民,但他們眼中滿懷希望。
這個組織由不同人組成,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工作,策略、力量、資源還有領導,每一部分都緊密相連,不可分離。
我可以看到,每個人都認真對待自己的工作。從他們的眼中仿佛可以看到寬廣碧藍的海洋、鬱鬱蒼蒼的茂林還有夜晚中的點點燈光。這個團隊會越來越強,我看到了這樣的未來。
這個美麗的地球,會重新回到我們身邊。
他們堅信著。
“成功了!”一句喊聲驚醒了沉浸於工作的人們。很快,整個基地炸起歡呼。
回過神來,我才發現,自我加入以來,已經十年了。
我聽著身邊的歡呼聲,揉了揉乾澀的雙眼。在這十年裡,人類遇到許多挫折和失敗,老頭也犧牲了,但人類不斷掙扎,奮鬥,誓死要將宇宙海盜趕出地球。
我走出了這個呆了十年的地下基地,迎接我的不再是黑暗。
在眼眶打滾的眼淚終於落下,在燈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這個明亮耀眼地球啊,終於回到我們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