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想著，心情複雜之餘，腦海裡回顧了一下她的人生。她無疑不是一個好母親，也並不見得是一個多麼好的皇帝，她只是一個本該在花信年华葬於歷史洪流的女子，卻終成一代傳奇。

熬完一整天的課已經到了下午，我們倆躲在校園裡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聊著天，說著，笑著。從開始侷促不安到後來的挖苦取笑，事後想來當時的膽子還真是大。末了，她拿出了一顆珠子。珠子十分普通，至少在我看來並不怎麼稀奇珍貴。我疑惑地睜大了眼，心想著為甚麼現在已經貴為皇后的武則天會隨身帶著這看似平平的珠子。看著我好奇的樣子，她說道：

「這個是當時我唯一在感業寺留下來的珠寶。後來，便一直帶著。送給你吧！願你即便生於治世，也能像這顆珠子一樣，邁過重重坎苦，逆境生長，不負一生！」她說完，便笑了笑。我暗自咂了咂舌，心裡想著不愧是後來的一代女皇，這話怎麼聽，都能聽出一絲野心來。只是，望著身後草地上她留不下的足跡，一向飽受小說電影薰陶的我，便估計這珠子留不下來，只是看著她霸氣的目光，便接下了。

快到晚上了，聽她說她要走了。我們道別後，只見她的手指慢慢變得透明，身上散著點點星光。現在的她並沒有很明亮，只是像黑暗中的燭火一般，搖曳著，倔強著。她用那深邃有力的眼神傲視於天地，隨即消散在風中，沒有半點來過的痕跡。

我望著她已經消失的身影，帶著一絲希望，低頭看向口袋。

「還是留不下來嗎……」我失望地嘆了口氣。正如我之前想的一樣，那顆珠子果然也隨她歸去了。

夜深了，學校裡的那片空地，依舊靜悄悄的。她的到來如夢如霞，是那麼的不真實，只是她那倔強不屈的話語已深深地印入我的腦海，影響著或許平凡的我。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嗎？」黑夜裡，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