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人是會飲水思源的。是嗎?在現今的世代,這句話好像只適用在老一輩的身上,時下的小屁孩已不懂得「念舊」二字是怎樣寫的,更別說怎么飲水思源。
在昏黃的燈光下,我的殘破都一一呈現出來,使人不堪入目。從僅存的窗花窺看那不可幽禁的落霞,心底裡不禁泛起一絲絲的傷感。凝視着空無一人的大廳,門前的灰塵早已「堆積如山」,形成了悲哀的氣氛。
「咔嚓」一聲,一小撮光從門縫跑進來,照射到我的身上。隨着門縫愈來愈大,塵土也到處飛揚,一張熟悉的面孔逐漸映入我的眼簾,原來是老婆婆... ...想當初那美麗動人的少女,轉眼間已成眼前慈祥的老人,我真的不能不認老了。婆婆甫踏進來,便把眼光投放在我身上,報以我一個由心的微笑。她拍一拍沙發上的灰塵,坐下來開始訴說着她的往事,而我則側耳傾聽這段可歌可泣的光輝歲月。「唉!現在我將快九十歲了,以前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由我自已一人奮力工作到我結了婚,甚至到我生了小孩,看着他們長大成人,這間屋可說是陪伴了我的一生。雖然只是一間平平無奇的屋邨單位,幾百呎的空間裝載的不只是家具,還有我們一家人的回憶。現在子女都搬了出去,這裏的舊家具我又用不着,但丟棄它們又覺得可惜,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對!我可以把它們捐給一些有需要人士,尤其是這張摺桌子,雖然是比較殘舊,但仍能正常使用,應該有人會要吧!」
聽到這裏,我的心也定了下來。以前她把我從雜貨店帶回來這個溫暖的家,今天她使我逃離前往堆填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