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MOMO!」有人輕拍我的臉,伴隨著一股香甜的氣味撲鼻而來。適應了刺眼的光線,眼前的景象震撼我心。
粉色的牆壁,公主般的睡床,回憶中的擺設,兒時的事一一湧現,而眼前的人,卻時我自以為一輩子也不見的惡魔。「爸!你怎麼在這?」本能告訴我要逃,而鐐銬卻把我緊緊拷住。在腦海慌亂中時,我想起了暈倒前紋身的男人的一句「怎麼樣?身材那麼好一定能有個好買家!賣個好價錢!MOMO小姐,你說是不是啊?」。「你…要把我賣?你這個變態!我和你早已沒關係了!我不再像小時般做你的工具了!放我走!」我不禁冒出一陣冷汗。他一邊安撫我,一邊試圖慢慢的接近我「MOMO不要怕,我只想照顧你吧。」我心內起了疙瘩,不是感動,而是害怕。「你走!」我開始發狂了,為了不讓他靠近,我甚至開始抓狂般把身旁的東西擲向他。其後我只聽到他說:「那麼,你休息一下吧。」
房內只剩下寧靜,我沉默下來環視這房間,我坐的是歐陸風的睡床,而房中的家具擺設和我離開他時一樣,這種熟悉的感覺,令我膽怯卻又把我疲憊的身心帶進夢鄉,夢到了一直把我困著的童年時那些可駭的經歷。
再見到他是三天後的事了。他依舊有著一股威嚴,但經過歲月的沖刷,眼角間帶出一絲的慈祥,想想也有十多年不見他了。「你捉我來這做什麼?你不是要賣我出去嗎?不賣還不放我?」我冷冷的道。在這三天,雖然鐐銬依然把我緊緊拷住,但我得到了很好的待遇,我開始細想他捉我來的原因是不是沒有賣那麼簡單。只見他緘默的看我,我開始凝不著那冷漠的面具,畏懼了。
當我想又再次把身旁的東西擲向他時,他開口說了一句難以想像的話:「我想你了,女兒,對不起。」我再也堅持不著,放聲的哭了。他是我打算痛恨一輩子的惡魔,我因他害怕童年、害怕「父親」這二字,但他竟然低下姿態,那我十多年的痛恨算是什麼?好不容易成為一個平凡白領,雖然每天一樣無趣的工作,但這「父親」也不必突然出現破壞我多年來在心中的建設。
就在這時,他走過來擁抱了我,說:「MOMO,真的對不起,十五年了。我知我對小時候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法用一聲對不起來補償,但我真的想在往後的日子照顧你。我年紀老邁了,失去了你母親不能再失去你了,回來吧!」「你…不是要賣掉我嗎?」「對不起…我不知你的去向,又明白如果我倆見面你一定會逃走的,於是…真的對不起!女兒,回來吧,我還一直在等你的。」說罷,他眼眶流下了一點又一點的淚珠。我心疼了,這真的是那個只把我當工具的爸嗎?看著那滄桑的面,我是該脫離現在他的「魔掌」,還是脫離童年的「魔掌」?我選擇了後者,「爸!」。「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電視上又再播放著五月天的歌,這個擁抱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