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土色牆上滿是綠色的青苔,門上佈滿灰塵的銅環,我伸出手推開沉重的大木門,同時也打開了自己的回憶之門…
這是外婆的故居,也是我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小時候放寒暑假,媽媽就總會帶著我長途跋涉,搭上好幾個小時的車來外婆這裡住,度過寒暑假。農村的房子是用瓦和石頭建成的,房子雖小但五臟俱全,一打開門,屋子馬上亮堂了起來,這是客廳也是廚房,更是飯廳,左邊是灶台,需要燒柴來取火煮飯,右邊是一張小小的桌子,倆張凳子。以及一間房間,走進去,伸手不見五指,憑著感覺探索著牆邊的開關,卻只摸得一手灰塵。打開後,房間頓時變成暗黃色,這是記憶裡最愛的暗黃色,總給人溫暖如陽的感覺。如今,卻覺得太暗了,真想換成明亮的白色。
來到床邊,舊式的蚊帳已經泛黃,不知為何此時的我竟然拉開了蚊帳,也不管髒不髒,雙手放在後面,貼著床,床上只有涼蓆,沒有床褥,哪怕沾滿了灰塵,卻也絲毫不影響它的涼意。讓我倍感舒適。
仔細回想,幼時的我與外婆感情甚好,她常常帶著我去河邊的小賣部買糖吃,我在一邊吃糖,她就在河邊洗衣服,洗完後,就帶我去市場買菜,我說我喜歡吃什麼,外婆就買什麼回去,那時的菜,沒有一樣不是我愛吃的。等到假期結束的時候總捨不得離開,記得那時我會找地方躲起來,讓媽媽找不到我,不帶我離開,可每次,夕陽西下,還是要走。我就大哭了起來,死死的抓著外婆的手,扯著她身上那件舊式的紫色衣服,再緊緊抱著她,不捨離開。
可如今,當我逐漸長大,漸漸的假期便不再來找外婆了,每逢新年才會回來給她拜年一次,那時的我已經嫌棄祖屋這裡的髒亂了,更討厭這裡的氣味,總想著早早離開。再後來,上了中學,我常常以假期功課多為推托,不跟媽媽回來鄉下探望外婆。當外婆臥病在床時,我又碰巧在考試期間,最後也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思索至今,眼前景象已經開始模糊,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這是我對外婆無法彌補的遺憾以及深深的內疚和後悔。
雙手在床上繼續摸索,在枕頭下摸到紙質感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泛黃的信封,上面寫有地址,字雖然有些掉色,卻隱約能看出不是故居這裡的地址,顯然不是別人寄給外婆的,而是一封外婆沒寄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