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是你們的新班主任。我叫任榮,大家可以叫我火火」。「起立!」班長命令到,全班同學整齊地站起來敬禮。唯獨是一個瑟縮在班房角落的黑影對新班主任不瞅不睬。火火提問了一句:「在角落的同學,你身體不適嗎⋯」,火火還沒有完成他的提問,就有幾個同學就開始起哄:「賊就是賊,連一般禮貌都不懂」,然後全班也開始起哄了。本來瑟縮在角落的黑影變得越來越小,火火彷彿明白了什麼所以也沒再追問下去,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順利地完成了他入職的第一課。
小息時,火火離開教室前拍一拍了我的膊頭,暗示着我需要跟着他。他和我走到教員室前一句說話也沒有說,和他親切的形象十分不同。我們到達教員室, 他給我倒了一杯果汁並問到:「你覺得我教學如何?」,我有一絲疑惑,難道火火叫我來教員室只是聊閑話?我還以為他想了解向華的狀況。唉,原來真的沒有老師會在意這些「壞學生」。火火彷彿讀懂了我的心聲,他又說:「你很聰明哦,那我就單刀直入吧。躲在角落的同學曾經與你熟悉嗎?」,「不。向華曾經犯過了一個過錯,當時老師沒有恰當地處理這個問題,這件事就越發越大了。我和他認識十多年了,但是真正說的話十隻手指也可以數完。我的媽媽也叫我遠離他,怕我像他一樣偷東西。」
「叮鈴叮鈴」,「鐘聲響了,我也要上去繼續上課了,老師再見」,道別時,火火親切的笑容裏滲透着一種複雜的心情。
因為火火,我想與向華破冰,所以我想約向華放學後一起吃下午茶,但他卻用老師約見他為由拒絕了我。我心想:難道向華因為我今天沒有為他解為而生氣嗎?
第二週,我們有一個三小時的班主任課。火火準時到達課室,他跟我們簡單地交代了今天是社會與倫理的議題,他會跟我們說一個故事,然後請同學對事件作出評論。
火火説:「一個思想未成熟的小孩子,因為家計拮据,做了一個很錯的決定。他擅自拿走了別人的東西然後變賣,心想着可以幫補家計。但始終紙包不住火,物主發現了那個小孩子偷了他的東西,然後問也沒有問過就將事件傳開。小孩從此被塗上了污點,大家覺得小孩有沒有錯?」
班房沉默了一分鐘,我大概明白了火火的意思,我亦都想幫助向華,因為我也知道他已經改過自新所以舉手説:「我覺得物主應該搞清楚整件事才將事實傳開,讓小孩得到真正應有的懲罰。一個連思想還沒有成熟的小孩因為不被了解從此被人畫上了污點真的很委屈。雖然小孩也有做錯,但是人就要從錯誤中學習,當事情嚴重性不是很大時,我們應該向小孩解釋為什麼不能這樣做,而不是責怪他為他塗上污點。我覺得將事件傳開的人也有錯,他們根本不了解整件事就充當正義之神想嚴懲惡人,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行為毀了一個人的童年。」班上的掌聲此起彼落,覺得我的說話很有道理。
火火將向華請了出來,向華瑟瑟發抖地走過那條走廊,他經過的位置同學們也下意識地彈開。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向全班的同學道歉,並解釋到故事其實就是他的真實故事,他也說他已經充分明白偷東西的嚴重性。
第二天,向華身邊破天荒地圍住了一兩個跟他聊天的同學。雖然班上也有很多人鄙視着向華,但也有人欣賞他的坦誠和認錯之心,願意跟他嘗試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