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一個星期,我早已習慣了當一隻貓的生活。在早上等待著媽媽的早餐,到晚上又等著「自己」送食物來,有時就在「自己」面前撒嬌,有時和「自己」説説今天當對方的感受,十分舒適。直到八月,有一件事情,顛覆我的想法。
那時,我還在自己的貓窩中睡著,太陽已經臨到地板上,媽媽呼喚著「自己」的聲音弄醒了我,她還是那句「兒子,起來吃早餐了」,但今次有所不同,她又説:「我今天要去一次同學聚會,可能要到晚上才回來,你自己煮飯行嗎?」我自己當然沒問題,但不知那個「自己」能不能,所以我就努力打眼色給「自己」,「自己」也許看到,所以就説:「不能煮飯就出去吃也行。」媽媽鬆一口氣就出去,也聽到鎖匙聲,我不自覺地「貓」一聲,「自己」笑道:「但願如此!」我又想到那錢包的幾十元,心中不禁縮了縮。
整個上午都平安無事,悲劇則在下午開始,首先看著「自己」把那些黑色的物體一一嚥下去,「自己」還說他當小貓時看著媽媽如何煎魚,看著他那難受的表情,我心裏苦笑著,也想立即嘔出來。接著,我們就開始玩,「自己」提議玩皮球,並拿出皮球出來逗我,不知怎的,我的內心中突然對皮球有興趣,就撲了上去,把皮球弄跌。皮球自己不會動,卻因弄跌了而滾得很遠,我又失去平衡,跟著皮球一樣滾下去。皮球不知滾到哪裏去,我卻撞到一個茶几的腳上,痛得哇哇大叫,但貓不會哇哇大叫。不知哪裏來的勁,又把我跳上一張椅子上豎起毛來,「自己」竟哈哈大笑起來,我則沒好氣地望著他。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我們向那望去,原來剛才我一撞,把茶几上的東西通通撞下來,數數也不少於十件,還把一些跌碎了,真是大災難呀!
我們二話不說就立刻拿起掃把來,我在拿起掃把之際,才記得我是一隻貓,貓不能清潔,但已經太遲了,那掃把的尾部又向著一個花瓶跌去,立刻又傳出那陣刺耳的聲音,我只是感到無奈。唯有靠「自己」,看到「自己」連掃把也不知怎樣拿,真有點啼笑皆非,所以我不斷地教著他。不知不覺已經到晚上,「自己」仍然未能掌握清潔的基本技巧,我又提議先交換身體,但他説:「只有睡覺中才能。」所以我就睡著等奇積出現。
不久後,我在迷迷煳煳之下突然貓一聲,我跳了起來,看見「自己」累透且熟睡,不禁心裏發寒,前後不過幾秒鐘,媽媽開鎖更不用多久,所以我很快就聽到一陣尖叫,我就被提了起來,「自己」也被嘈醒。媽媽急急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由於她說的時候十分大聲,所以我們好一會都不出聲,媽媽也冷靜了不少,於是再問我們一次,「自己」只好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媽媽就兇巴巴地望我,就説:「今晚沒晚飯吃!」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令我遍體生寒,我只好可憐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自己」則和媽媽做清潔。
在房間中,我已經不想當一隻貓了,因為那懲罰很誇張,對於我來說懲罰只是很小事,但對於一隻貓則是殘酷不仁,十分恐怖。貓通常都會神經過敏,動一動就狂奔,挪一挪就跳起,只要是暗算的話,沒有一次是例外,若果這樣下去,恐怕我早己無家可歸了,我可不想生活在外面的世界。
大概凌晨左右,「自己」終於回來了,他還能説笑他自己今天學了許多,我則跟他說我的意見,他上了床後,才説:「我也開始想過皇帝般的生活了,若果行的話,我也寧願當一隻貓。」
那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我果然回到自己的身體,心情特別舒暢,又看看那隻貓,心想這是不是真的。媽媽今天特別遲起床,可能是因為昨晚的事吧,而我也打消了成為貓的念頭,因媽媽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貓的生死,也就十分恐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