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十多年,今天我再回到母校參加學校的嘉年華。走出地鐘站,抬頭望去,再看不到年華老去的公共屋村和樓房,取而代之的是富麗堂皇的私人屋苑,還有設計新穎的摩天大樓。房子的落地玻璃反射著耀眼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這讓我十分驚訝,雖然有聽說過舊區重建後,這裡變成了一個充滿活力的小區,可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敢相信這裡十年間的變化有這麼大。
一路走去,我再也聽不到老人的吵鬧聲、小販的叫賣聲。街尾昔日那讓老人坐在搖椅上,合眼乘涼、低頭休息的公園,現在成了一個大型商場。人來人往,商場的自動門似乎沒有一刻能停下來,不停地開合開合。這條陪我走過六年中學生涯的街道變得十分陌生。隨著城市的發展,這裡變得繁華、美麗,卻少了一種親切感,少了那獨特的民間風味。
街道上的行人與以前相比,可說是多了數倍,擁擠的街道讓人喘不過氣。街道旁一間間大型的連鎖店映入眼簾,小朋友最喜歡的快餐店、年青人喜歡的時尚服裝店、女仕喜歡的化妝品店……店外的廚窗裡有模特兒穿著新推出的背心、熱褲,也有金光閃閃、價值連城的珠寶。街上的行人似乎都被廚窗裡的商品吸引著,眼光都落在一件件精美的物品上。走進店裡,不時會看到一個個帶著外地口音的遊客在瘋狂購物,店員看到你是本地人,也懶得招呼。
街尾有間涼茶店,走進店內,有一家老少在吃那店著名的龜苓膏。雖是涼茶店,卻沒有那種刺鼻的中藥味。店內售賣著一枝枝包裝好的涼茶,功效全都印在瓶上,客人自己看,自己選好便到收銀處付錢。我買了一枝涼茶後,便繼續走向母校。記得以前這街上也有一間涼茶店。還沒進去,草藥味就先撲鼻而來。櫃檯上列著一個又一個大銅壺,涼茶都是用那些印著萬壽無疆的碗盛著。每次到店後,都是我告訴老闆最近身體有甚麼毛病,然後他幫我選一種涼茶。知道我怕苦的老闆,還會請我吃山楂餅呢。如今這種珍貴的人情味卻消失得無影無終。
原本以為今天終於有機會親眼看到舊區新貌,會讓我驚喜萬分,卻萬萬想不到我一點喜悅也沒有,反而覺得有點失望。我懷著沉重的心情,繼續走向我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