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握著厚大的手,原來它這麼乾燥。眼神中充滿一絲絲的落寞,外面麗日映空,方才還是狂風暴雨,驀然,手微微動了。那一刻,我知道光明再次出現。
馬路上汽車不停穿梭,我卻佇立街道,看著熟悉的身軀躺在地上,荒惶失措。雨水一滴一滴灑在地上,心被弓箭重覆穿插,恨恨的撕開。輾輾轉轉,來到醫院,儀器嗒嗒作響;媽媽嚎淘大哭;親戚紛紛指責。我後悔當時的選擇;我期盼爸爸甦醒,看著爸爸身體插滿氣管,我責怪自己聽不到爸爸的叫聲,我埋怨當時的錯誤決定,我深深體會到我把幸福美滿的家庭毀滅了。
媽媽因為傷心過度好幾次暈到,我便請親戚代為照顧。接下來的日子,我都學校醫院兩邊跑,閒時致電關心母親。我一直努力溫習,為公開考試奮鬥,盡全力考入大學讓爸媽驕傲,同時,每天晚上到醫院探望爸爸,爸爸一直被夢迷惑不願醒來,是夢到我誰大學了嗎?
一個月後,爸爸情況好轉,媽媽開始重生生活,我漸漸全神貫注於讀書方面。不明白便問老師;每天重覆補習老師的教學;閒時參考副學士的資料作準備。
不知不覺中,文憑試匆匆來臨,也匆匆結束。不用溫習了,我便每一天都到醫院照顧父親,縱然爸爸情況好轉,他仍然不願醒來依戀在睡夢中。
緊緊握住爸爸的手,凝視著他的樣子,他老了。上一次握緊他的手,彷彿要坐時光機回溯以前。小時候,常常牽著爸爸到處走,走到天涯海角,他從未放過手。所以,他願意為我承受痛楚,以命換命。現在仍然為當初的選擇,耿耿於懷;親戚的謾罵而歉疚。
光陰似箭,爸爸就這樣沉睡了半年。今天,如同過去緊握他的手,意想不到的是今天他終於給我回應了,那怕只是微微的動,對我而言卻是地震般震撼。看著爸爸徐徐打開眼睛,眼光泛淚,視線漸漸變得氤氳。當日,他願意犧牲自己挽回我的生命;今天,他不想我自悲而甦醒。
很快,爸爸出院了。媽媽經常面帶春風、笑容可掬、笑面迎人,爸爸身體變得強壯,這些都使我心裹漾著暖意。我們一家三口再次重溫以往的溫馨甜蜜,家裹再見光明,我不再容許家裹的燈光再次熄滅。
爸爸事後對我就:「人生榮辱得失是常事,蹇於遭逢時,不應輕易放棄做錯誤的選擇,好像今次若然沒有被我推倒,家庭就此破滅。我們應該正面面對,如同我溫習的同時會參考副學士的資料,作兩手準備。」因此,我們應樂觀正面看待人生的大大小小事,同時假設更加的可能,作更多的準備,令自己從容面對,也可以避免不如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