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的霧氣開始慢慢升騰,映襯路邊稀稀拉拉的行人臉頰,他們並不像太陽下時充滿生氣,滿滿的只有無盡的疲憊,前面的一個西裝打扮的男子揭開自己胸前的鈕扣,像是撕下了一層厚重的面具,挺直的腰板一下變得有些傴僂的起來,若有若無的嘆出一口氣,整個人變得有些老氣橫秋起來。
我的天啊!他們到底怎麼了?我心中大感不解,大家大清早的時候不是都神采飛揚的嗎?我當下有些驚訝,連忙低下頭左顧右盼,余光一掃,一位身穿衣衫褴褛,破破爛爛的白襯衫,還有有些磨損發白的石磨藍牛仔褲的老奶奶,推着那小巷常見的小推車,裝載著一大片一大片的紙皮,向我們這裡步履蹣跚地走來,臉上的皺紋交疊著,有些扁塌的鼻子和乾裂發白的嘴唇,我的心中一跳,平時走慣了陽光大道的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頓時感受到一股來自生活的寒意。
我縮了縮脖子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我路過了那個充滿塗鴉的牆,花了很長很長時間,腳趾頭都有點發酸,突然看到黑暗裡塗鴉牆的角落有個黑色東西在晃動,原來是兩三個染髮青年在塗鴉,若是平時我還覺得他們十分潮流,帥氣,但是在遠處的黃大燈的照耀下,他們的影子拉的格外格外的長,那我更沒有所謂的心思去看這些了。
我邁開著疲憊,發酸的小腿走走停停,有時候蹲在地上按揉著,有時候癱坐在地上,有時候去馬路邊看看有沒有車站或者的士,剛剛還車水馬龍的街道,現在寂靜的讓我有些害怕。就連我上午去的茶餐廳裡面也空無一人只有一個人還在收拾桌面,然後出來慢慢彎下腰,拉下了店面的捲簾門,哐噹!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慢慢悠悠的終於到了自己家門口,這一路走回來我漸漸的感受到了生活的艱苦,漸漸地麻木,也好像漸漸的找到了一些東西,打開手機看到那20多項未接電話,我的心感到暖暖的,但我也不知道如何打開眼前這鐵門,這個時候門打開了,在我眼前的是眼含熱淚的母親,我經常調侃她的魚尾紋,還有那喪失彈性的黃皮膚,我們相擁在一起。
我想我沒那麼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