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臺灣是生活,在香港是生存。」
還記得三年前你跟我說過這句話。那時候的你跟我分享你有移民臺灣的念頭。沒想到隨便說說且現實困難重重的念頭,居然成真了。
當你收到這封信時,你大概已到達臺灣,收拾行李,正式地迎接新的生活了。其實我上次問你準確地址時,已經有秘密將這封信寄去你臺灣住處的想法哈哈。寫於你在香港坐飛機啟航去臺灣的前一晚上,不知道明天送你機的時候會怎樣……希望儘管有不捨,也要好好道別!
現在回想這三年來,真的像做了一場夢般。還記得你說覺得香港太勢利,總是充滿各種金錢和利益的瓜葛,那些資本總是在暗地裏控制著,而普通人在為他們口中的生產總值勞動著,卻毫不知情。我當時聽還是覺得離自己很遠也很不現實,只當在聽故事般聽你認真地分享。其實就算知道如此,我們又能改變甚麼?
你說你喜歡文學和藝術,你說你喜歡生活步伐慢一點的生活方式,你說你突然想移民臺灣。我當時聽著也一同融入你的幻想中,但現實中又談何容易?
還記得當時的半年後,娛樂圈出了件不小的事。某明星被爆涉嫌多項刑事罪行。反正本來也沒多關注那明星,那時候我們都不以為然,只是你說你覺得這次事情不簡單,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結果該明星背後的資本為了不讓事情深究下去牽扯到他們,居然製造大量輿論把你的偶像牽扯到其中。這時你們才驚覺早在好幾個月前就有人提醒你們粉絲,有資本預謀要黑你的偶像,只是現在才發現公關有漏洞已經太遲。一下子你的偶像背負著本不該背負的輿論壓力。你的偶像用法律途徑反擊,但發律師函的途徑只得到被抹黑成做公關及不承認過錯的狡辯。你說鬥不過資本,只能眼睜睜看著偶像被傷害。儘管後來那個某明星需要承擔他應承擔的刑事罪行,但背後的資本逃過一劫。而你的偶像所有本來的計劃和夢想卻從此滿碎一地,毀於一旦。
轉眼,你成年了。你是單親家庭,母親是你最親近的家人。而當時,你的母親也不幸地因工作意外離世。工作的機構是某知名資本,勢力龐大,資源豐富,卻從未想到當你母親因工作原因離世時,得不到任何勞工補償。幸運地你母親一直為未來做好準備,買了一份保險,而你也因此得到一筆保險金。幾經辛苦你找到了願意幫你對抗資本的律師,另一方面亦製造輿論,把事件推上社會話題的尖端。與此同時你亦廢枕忘餐地研究法律條文,瞭解到底要如何才能對抗該勢力龐大的資本。最終法律還是站在公義的一方,判決取得了勝利。同時因社會輿論嚴重,你也取得一筆不錯的補償金。你說,這是你對資本反抗和報復的第一步。
慶功宴上,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眾人都為今次的勝利感到快樂。在慶功宴完結後眾人紛紛地散去,在深夜時分的街道,我與你乘上的士。漸漸地你臉上的淚光反射著窗外的街燈。「怎麼啦?官司不是贏了嗎?怎麼不高興了?」「官司是贏了,但……我的媽媽又能回來嗎?媽,我好想你……」我很深刻當時看著你哭不成泣,拍拍你肩膀已是我當時想到能做到的事。或許,我才終於感受到一部分你的無能為力。
又轉眼,公開試的成績出來了,在此之前你已收到臺灣最高學府錄取通知書。所以相對上公開試成績對你來說已無未來的負擔,只是作為一種總結中學六年努力的方式存在。
成績出來,你就差其中一科的一個等級就已經是狀元!根本出乎意料地好超多倍。眾人知道消息後都紛紛來恭喜你,說你媽媽一定很欣慰的,你當下笑得很燦爛。但我只見眾人都與家人興高采烈地分享著時,而你靜靜地走向某個角落,當笑容消失後,是悄悄地在擦眼淚。
眾人都說你很堅強,無可否認你的確是。但在我這個好朋友眼裏看到的,卻是那個脆弱但也最真實的你。或許是因偶像的一個笑容而綻放滿面笑容,或許是因母親的一張紙條而感動落淚,這些都是我看到簡單且容易快樂的你。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使你真的不能不與資本牽扯上結下樑子。
到了臺灣,總會有些時候少不免會感到孤單吧…… 請記得當你需要的時候可以依靠我!你不是孤單一人的。我也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友誼,有空多打電話給我不要怕肉麻哈哈。有機會再一起吃頓飯逛逛街。我到臺灣旅遊的時候要當導遊帶我到處走走喔!
這些「離別話」不多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不管怎樣,祝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