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

沒有雪，是正常的。

冰淇淋和凍飲大賣，或許是很正常的事。

憑一身正氣過冬穿著短袖的，也挺正常。

只是放眼放去，並無一個穿長袖或外套的人。

這是最炎熱的聖誕節。

那些美食街道依然充斥人群，場面熱鬧。

不過熱餐點只有開著空調的室內賣的出去。

下午一點，午餐時間，人山人海，人前人後。

烈日當頭，氣溫竟有三十度以上。

人群散發出的汗臭交雜于各種食物的味道。

實在難以忍受，空氣仿佛沒有可供呼吸的容地。

二氧化碳，還有汽車廢氣，在空氣中遊蕩。

然後貪戀地把陽光的溫暖都留在了地表上。

吃了豬肝想豬心，得了白銀想黃金。

它們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只是這幾十年，特別貪心。

以致它們拿了超出它們所需的，導致氣候變化。

氣溫漸漸變得不可忍受，於是人們開空調。

然後讓更多的溫室氣體攔截熱能。

這是一個死循環，卻沒多少人願意停下來。

我也不例外。

它們還帶來了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變化。

或許是現在正在聖誕節喊熱的人們。

或許是那些討厭的蚊子的成熟期。

或者是這變化莫測的天氣和降雨模式。

剛剛還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剩下不到五個人。

都擠進有蓋頂的室內躲了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同樣擠進來的還有正打算飽腹一頓的蚊子。

賣雨傘的自動售貨機幾乎清空，人流少了一些。

買不到傘的人便只好在室內隨意逛逛。

一對剛淋雨的父子從正門快步進來了。

“該死的，現在的天氣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爸爸... 你有藥嗎？”

“沒有，你要藥幹什麼？”

“我被蚊子咬了。”

“沒有。回去再說，先看看有沒有傘。”

正巧和那對父子同路，又聽一會他們說話。

“爸爸，你有外套嗎？”

“冷麼？”

“嗯”

只是那父親也沒穿多少衣服，也買不了新的。

小孩穿著濕透的衣服，還時不時抓一下手臂。

站在冷風貫徹的商場里抖著身子，想必不好受。

或許他對聖誕節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吧。

惡臭、炎熱、寒冷和痕癢交雜的奇怪印象。

他還有機會體驗我以前度過的聖誕節嗎？

在雪天玩雪球，拼雪人的聖誕節。

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在遊樂場所打滾的聖誕節。

好不容易脫下外套，感受火鍋熱氣的聖誕節。

跟厚重衣服的聖誕老人隔著手套握手的聖誕節。

說起來，這路上並沒有看到有人扮演聖誕老人。

也是，這會兒還有勇氣戴帽子胡子的人可不多。

眼見外邊的雨消停了一會，便先打算回家。

希望不會被淋成落湯雞。

希望那對父子能對聖誕節有個好印象。

希望現在的地球還有幸回到從前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