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區沒有電梯,上下樓都得靠樓梯,雖然上落樓梯真的有點累,可是我的童年快樂事都發生在這裡。
下課後回到家我都會叫鄰居的小孩阿和出來樓梯玩猜樓梯找樂子。「包!」我喊出包後,其實出的是拳頭,這招百試不厭,每次都把阿和玩弄一番。「我不客氣了。」我毫不客氣地踏上一級,享受著勝利的滋味。「啊…」阿和還未反應過來,"剪刀"停在半空中。我們玩的遊戲很多,有時會玩捉迷藏、玩皮球、玩放發泡飛機、四驅車和玩搖搖等。在走廊玩皮球的次數最多,然而把皮球踢中對面屋叔叔的門和窗的次數也是最多,因此對面屋叔叔向我們媽媽投訴的次數不用想也是很多的,對面屋叔叔帶著一口鄉音對著我們兩個臭小孩口沫橫飛地大罵,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景,
我們的媽媽向他不斷道歉,其實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他在罵我們什麼,說實話,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住在對面屋的叔叔,所以把他叫作「對面屋叔叔」。
記得當時只想回到家後想快快開電視看熱血的「男兒當入樽」,但裡媽媽不准我看電視,更不許我出去,悶得我發瘋對著個電風扇不停喊「媽媽不准我看電視」,無聊得開始玩起電風扇來,後來覺得對著電風扇講說話聲音會變得很有趣,聲音像是經過特別處理,所以不停喊,害媽媽忍不住從廚房探出頭來叫我閉嘴。
家中的露台是可以看到隔離屋的露台,所以我和阿和常常在隔空傳話,什麼無聊沒頭腦的東西都會亂聊一通,阿和對著露台大喊:「喂!」「什麼!」我跟著大喊,阿和:「沒什麼,想看你有沒有被打到豬頭而已。」「沒有是不是讓您大爺失望了。」我說。
晚飯時,一家人坐在圓桌吃晚飯,媽媽把我的「風光史」告訴爸爸,我說:「是皮球不聽話,我明明踢向右的,怎料它反彈…」我還未說完,媽媽一拳打在我脆弱的頭頂上,害我邊擠出眼淚邊喊痛,弄得全家人捧腹大笑,快樂其實很簡單。
多年後,家裡多了個小女孩,也就是我的妹妹,我發現我的「黃金戰士」、「龍珠」、「閃光高達」、「蒙面超人」等模型全都穿上小洋裝和「芭芘娃娃小姐」玩家家酒,我心裡突然有一個想法:辛苦你們了,戰士們。好吧,我去玩「拳王」好了。
下課後,我會和阿和打球,打到累便躺在球場上聊東聊西,「昨晚爸媽又吵架,今次還摔玻璃杯,句句傷人的字句鋒利得像玻璃碎片,很難聽,我不喜歡這樣。」我擔心說。阿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躺在我旁,一起看著像「咸蛋黃」一樣美麗的夕陽。突然阿和提議去做惡作劇,我什麼都未反應便被阿和拉走,我們走到班房把地拖掃把放到櫃子裡,讓打開櫃子的人被打到頭,另外又在「仇人們」的抽屜裡放一些假昆蟲,嚇倒他們,報仇雪恨!我們互相對望,然後大笑一番,異口同聲的罵對方:「幼稚!」
我們走到黑板前,拿著粉筆刻劃著卡通片的人物,那時那個帶著青澀面孔,手上拿著粉筆畫東畫西的我們,到現在我都記得非常清楚,我的青春。阿和:「喂!『叮噹』啊!」「對阿!」我回答道。話畢二人拔腿就跑,我邊跑邊問:「究竟靜宜最後會不會嫁給大雄啊?」「你跑快點也許我們會知道。」阿和回答道。
住在舊區的日子編織了我的回憶、我的青春,以及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