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

睜開眼睛, 只見渏馨正一臉不耐煩地坐在牀邊.

｢喂!起床啦!｣只見她再次催到,臉上極不耐煩,你快點｢要不待會老人院會有很多人登記的!｣

是啊!今天要送爺爺去老人院,私邊想邊蹣跚走到洗手間.正在刷牙之際,我的思緒飄回了童年 ,自我懂事以來,在我身邊養我育我,照顧我,關心我的就是爺爺,而我的父母,己經不記得他們了,我是被爺爺從孤兒院領養的.爺爺總把好的東西留給我,小時我和爺爺每個月只依靠爺爺微薄的退休金過日子,而我,最常聽到爺爺說的話便是｢我吃飽了｣,｢我不需要了｣這幾句話.他說這些話時總是淡淡的.在我與爺爺幾年的相處間,並沒有發生些在雨中背著重病的親人到醫院的小說情節;間時,我們喜歡一邊下围棋一邊間聊天,共度天伦.我和爺爺的身體一 直都不錯,也總是互相照顧,就如普通家庭一般,如白開水,淡淡的,帶一丝微甜.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夢.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夢中寂寞感覺如黑夜的寒風般襲來,讓人痛苦得不能呼吸,寒冷得讓人害怕,原來一個老人在老人院是這種感覺啊!無助,寂寞而無奈.

｢老婆!｣梳洗完畢,我走出洗手間問,坐倒在牀上。

｢怎麼了？｣她正在化妝台前擦口紅。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送爺爺去老人院吧.｣我猶豫到.

｢我知道你不舍得｣她起身坐我身邊,｢可我們不是說過了嗎要移民,爺爺又不肯離開香港,才讓他去老人院,我們放假或過節時,我們也可以回來看爺爺,不是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渏韾；移民手續辦好了嗎？｣

｢沒有｣她起身。

「移民的事……過幾年再說吧！爺爺己經老了,沒多少年的時間了,我們過幾年再去加拿大吧。」

｢可是……｣

｢就這樣吧！｣

渏馨一不高興冲出客廳，｢呯｣地一聲出門去了。

我正想關上房門,卻怔住了,從門縫往外瞧,爺爺顯然是被渏韾的舉動嚇到了,他似乎意識到渏韾的出走與我現在還沒送他到老人院有關。他不安的目光不斷俳徊在大門與睡房之間, 雙手掔掔地握在了一起,就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顯得焦慮而不安。如此看著他,似乎覺得他又老了,歲月於他毫不留情,白髮與皱紋,分別他的頭頂與臉上放肄地蔓延,背高高地隆了起來,青筋在他枯瘦的手上顯而易見,看著看著,我不禁入神了.

似乎己經很久沒和爺爺下棋了,我找出棋盤與棋子,開門微笑走出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