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一陣冗長的開門聲在我跟前響起,外面微弱的燈光也乘機竄了進來。我渾身震了一震,背挨著牆,惶恐地聽著門外的動靜。腳步聲愈來愈近,有人把遮著我的眼睛的黑布拿開,鬆開了綁著雙腳的麻繩。房間內太暗了,我坐在地上,昂起頭來,極其量只能看見一個黑影。面貌、輪廓一片模糊。這大概就是那位「好心」叔叔吧?身高大約有五呎左右的他,將一盆食物放在地上。
「你……為甚麼要把我困在這兒?你究竟想……想怎樣?」我怕得要哭,哭著還是要問。他沒有作聲,作勢要關門。「喂,等一等!你要關我在這兒多久?求求你,把我放走吧!我只得十多歲,可以有很美滿的人生!我可不想死在這裏呀!」「在你左邊角落,有一個有蓋的大盆,你要大小二便的話,就用那個盆,保持衛生。」他說。我由頭至腳顫抖起來。說這樣的話,即意味著他可能要把我關起來好一段時間。「我甚麼都不要!就……就只要你放我走!」我苦苦央求起來。「盆內有一支水,你先喝些水,才吃東西。以後,我每天都會來兩次,給你食物和水。」他的聲線冰冷,說話硬梆梆的。
門被關上,丁點光線也消失,又獨自在黑暗中。今後的日子,我是否每天都要像個盲人一樣,在黑暗中生活?是否從此喪失自由?為何是我?為何是我會遇上這種事?是上天對我貪心的懲罰嗎?要在這狹小的房間渡過,真是萬料不到,自己會淪落這樣。
突然,雷聲大響,把我嚇了一驚。慢著,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被困在地下密室,然而,地下密室又怎可能聽到雷聲?可以聽到雷聲,難道———難道這兒其實有窗?我站起來,扶著牆,逐寸逐寸地摸索,終於發現牆上有一塊釘牢了的木板。那是塊約兩呎長的木板,我把耳朵緊貼木板,可隱約聽到雨水滴在窗戶的聲音。所以我肯定,在木板後的必是一扇窗,只要我能夠把木板拆掉,打開窗子,便有機會求救,或逃出生天。但是,如何把木板拆掉?
這時,密室的門開啟了。我被嚇得跌坐地上,留意著門後這個把我擄拐的叔叔。咦?怎麼這人好像比那位叔叔高了?難道……有份擄拐我的人不止一個?「我是來拿水給你的,用不著那麼害怕吧!我又不會把你吃掉!」說完,他把門關上。我向門的方向摸索,終於找到那盆飯。我拿起鐵匙,只吃了幾口。且慢,鐵匙?被困在這房的我,手上唯一的硬物,就只有這鐵匙。我再次站起來,扶著牆,摸索那木板角的位置,以鐵匙用力撬開。我心知這恍如愚公移山,但被困在這,與其呆坐著等救援,不如嘗試自救吧!
用力地撬著,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讓我撬鬆了第一口釘,我心裏大喜,這樣給了很大的鼓勵,使我拼命去撬。成功地把釘子撬開後,我慢慢搬開那木板,窗外的光線射進來,使我的眼睛有點適應不了。但我已不在乎,只想逃離這黑暗的地方。雖然視力比較矇矓,但仍可從其輪廓辨別出是甚麼。爬山窗子後,才發現自己身處於村屋。我站在屋簷上,不知下一步應該怎樣好。在我想辦法時,幸得一名保安在巡邏時,看到我被綁著雙手,好像意識到甚麼,迅速地拿了一條梯子,然後報警。
事後,我從新聞得知,原來他們是某個集團的份子,專門擄拐孩子,然後賣去外地。這件事那麼恐怖,我以後真是不會再相信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