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沒寄出去的信,這封信我放在箱子裏接近十年,佈滿灰塵,紙張開始發黃。回到記憶深處我還記得這一封信,是給你的—外婆。
親愛的外婆:
你最近還好嗎?是否有著足夠的衣服?是否有每餐吃飽?你現在身體還好嗎?記得不要為了節省那幾塊錢,讓自己吃虧。記得在冬天來臨時,用膠紙黏好窗縫、門縫。我在香港覺得很好,不用擔心我。
還記得我小時候,你為我精心烹煮的紅燒肉。味道是我記憶深處的一把鎖匙,開啟我對外婆的記憶。我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當年只有七歲的我,每天手上只懂得拿著棒棒糖,另一隻手就是牽著外婆的手。外婆對我的溫柔,是難以用言語去表達。
還記得當年,我們在街市裏的那個溫馨場面,我會賴在地上和你說:「我想吃紅燒肉,我不想吃其他的。」而你每一次都會遷就著我。每一次在街市裏我只會固著自己不理會你的感受,自己跑到零食攤檔前,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希望你可以幫我買棒棒糖,而你每一次在我亂走的時候,都會顯得格外慌張。真的很懷念你對我疼愛的日子。
時間一晃,我已經長大了,離開家鄉出外打拼最終來到了香港。在我離開家鄉的日子里,我沒有向你問候一句,沒有理會過你們的感受,只顧著我自己。你當初我有也很後悔離開家鄉,飄零異鄉的那種感覺,讓我感到孤單寂寞。身邊沒有任何一個親人,當我最絕望,最孤單的時候,沒有人可以與我傾訴。我自己選擇離開家鄉,我們沒有面子給你打電話。
對不起,外婆,我很掛念你能為我精心烹煮的紅燒肉。很想再次品嚐這種味道,我的自私、衝動、魯莽。讓我失去了和你一起的時光,現在你比之前更蒼老、滿頭白髮。手上、臉上都長滿了皺紋;行動比之前更慢。當年的我應該要聽你的話,不應該離開家鄉。我自認為我能夠在外地過上更好的生活,但是直至現在,只有一場空。
外婆,對不起,錯失你的歲月。我不僅沒有讓你安享晚年,還讓你操心!我想你應該很希望我現在留在你身邊吧?你曾經告訴我只要我過得幸福
你就心滿意足了,對不起……
好久沒有回到家鄉了,不知道你現在身體還好嗎?我希望我能夠為你煮一次紅燒肉。我也有很多話想告訴你,可是當我真正看見你是,我卻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內疚、我慚愧、我後悔沒有珍惜你,其實我想告訴你,這段日子我過得一點也不開心,我很想念你。
你那叛逆的孫子